楊戩這時候也的確顧不上她,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不大一會兒,鳳流羽便走了進來,微一皺眉,伸手就把她抱了起來。花解語對自己的情形,其實也是心知肚明,乖乖的縮在他懷裡,隱去身形。她體內氣息,本來一直風平浪靜,自從那日在人間妖族之中,被幽冥之火引動,不知為何,竟如此頻繁的感覺到涅槃之兆所以她現在連凰火也不敢再練了。
兩人前腳進了中天界,天帝的人便立刻來請,鳳流羽索性抱著她直接去見了天帝,天帝問了幾句,略略點頭,看花解語一直半縮在他懷中,微微閉目,便動問道:“瑤兒可是修習鳳凰神術,有了涅槃之兆?”
鳳流羽道:“是。”
“上次看瑤兒法袍竟是火紅,朕便知又是此事了。”天帝沉吟的道:“此時北漠之事,尚不能公開,你們兩人若想得個正二八經的名目,只怕一時尚不能夠。瑤兒這種情形也實在等不得,該當用甚麼法子來解救,你應該心知肚明。朕允你必要之時,便宜行事,不必顧及,等將來,朕自然會為你們做主。”
花解語從未聽天帝說話如此坦白,想來是自家孃親不知甚麼時候又來下了說詞,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他這就等於是在說,雖然名義上瑤姬還是北天后,但也是遲早的事兒了,若瑤姬當真情形嚴重,那你們二人可以偷偷摸摸春風一度,陰陽合-體之時,花解語便成了真正的鳳凰,兩人血脈相合,就不必再苦苦壓抑涅槃本能了。
鳳流羽竟是生平頭一次囁嚅起來,接連兩次試圖開口,都不知要說些甚麼,天帝哈哈一笑,擺手道:“你們且下去罷。”
花解語忍不住哼了一聲,只略一分心,便覺體內氣息激盪,急又閉目入定。鳳流羽直把她送回中天神殿,不大一會兒,中天帝君也回來了,說道一切順利,旗語訊令等試過眾皆無誤,楊戩已經暫時接手了北天界兵馬,花解語可說是立了一大功。看女兒情形實在不對,中天帝君草草說了幾句,便走了出去。
她這般模樣,中天帝君這個當爹的居然一句都沒有問過,反而轉身就走,甚至仙娥侍衛一個不留,只留下了鳳王一隻這簡直好像他們之間,已經有了某種默契,允可甚至是期盼著鳳流羽用非常之法,中止她此時的狀況花解語體內苦受火焚之苦,鼓動內息拼命平抑理順,卻仍舊覺得有些無語,原本是兩情相悅的美好事情,結果弄到現在盡人皆知不說,且如此窘迫,居然好似不得不然,真讓人不舒服
鳳流羽一直遙遙站在殿角,幾乎有些坐立不安,滿眼擔憂之色,見她雙眸已經化做了血紅,一咬牙便走了過來,伸手去按她的額頭,柔聲道:“語兒”
其實她覺得鳳王這樣懷春少年似的侷促模樣可愛之極,正目不轉晴的瞧著,他手兒一到,她卻側頭避開,瞪他一眼:“鳳王陛下這是要趁人之危?”
這叫甚麼話鳳流羽頓時苦笑:“我”
她眯了眼睛:“你這表情是甚麼意思?又不是要你捨身救人,何必這麼為難?”
他更是無言以對,連表情也不知要怎樣擺了,滿臉無奈的看她。她清極亮極的雙眼此時卻剔透如紅玉,雙頰亦紅的通透,整個人便如瓷娃娃一般,讓人好生憐惜。好一會兒,他才在床邊坐了下來,伸手輕輕握了她手,她的手滾燙滾燙的,臉頰肌膚,已經紅若塗脂。他猶豫著抬手,輕輕吻上她的手背,柔聲道:“語兒名份於我,本無絲毫意義,若能早一日咳你便少受一日苦楚”
他薄唇涼潤,觸在她滾燙的手背上,更如涼玉一般。她身子居然抑不住的一顫,下一刻,卻強抽了手,指了指剛才的窗下:“不成!回你那兒去,不許靠近我,我很容易被的”
她情形分明已經很嚴重,嘴巴卻居然半句不肯讓人,這麼劃清界限的模樣,還叫“容易”被?那不容易的又該怎樣?鳳流羽又是無奈,又是著急,柔聲道:“好語兒。”
她眼皮也不抬的指了指窗下,他僵了許久,只得站起,遲疑了一下,便要向外走。花解語急道:“你回來!”他立刻駐足回身,鳳眼脈脈,薄唇微抿,那難得羞澀的模樣直看得人心頭鹿撞,花解語急閉了眼睛,道:“誰許你走了?嗯鳳王陛下請為我護法”
好一會兒,他的腳步聲終於走了過來,然後在床前背身坐下,出奇的無奈,卻也出奇的聽話。花解語腹中偷笑一聲,這才真的放下了心,緩緩的閉目,入定了過去。其實她體內早已經如煎似沸,痛苦不堪,可是不知為何,卻不覺得難以承受,好像看著眼前人,看著眼前事,再大的痛苦,也只是痛苦,心中始終堅信,終會有盡頭隔了許久,許久,體內噴薄的火山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