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讓對方寂寞的時候,不至於那麼孤獨。”原翼皺眉道:“那你還?”他對那新娘子也沒有任何好感,完全是為湯遠端不值。不料湯遠端道:“兩個人在一起,並不完全是因為愛情。有時真心相愛的兩人含恨而終,而最終能走到一塊之人,只要他們在一起,對彼此都有好處,那他們就是合適的。有時緣分就是如此,令人慨嘆,卻也令人無奈。”
第四十章(大結局)
原翼嘆了口氣,心裡揮之不去的還是那有名的“鮮花”一說。嘆口氣道:“也罷,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只希望你將來不要後悔。怎麼,上官耀華那小子,如今還是那麼囂張?”湯遠端微笑道:“何止?自從三年前他幫皇上處決了阿濟格、福親王等叛亂黨羽,就一直深受皇上器重。在朝堂上可說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僅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再加上我辭官歸隱,給皇上出謀劃策的任務,多半落在了他身上,他也很有幾分經才緯略,將政務料理井井有條。以此上,他能有今日成就,也不全是浪得虛名。如今誰不知承親王威名,人人讓他三分。”
原翼冷笑道:“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偏偏不服?這小子就是個富貴忘本的主兒,專門登坡上爬。你瞧,連親妹子的婚禮也不來參加,只打發人送上個尋常賀禮了事,好像咱們就能領了他的情?還不是擔心有辱身份?說來也真不公平,像李大哥這樣的好人偏偏短命,反倒是像他那樣的牆頭草,倒成了咱們這群人裡混得最好的一個。只有我那若瑜妹子,從此跟著他吃香的,喝辣的,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但我瞧那小子,一旦手中有了權勢,立時便會喜新厭舊,三妻四妾的娶進家門,若瑜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更何況,當初娶她,本就不是那小子心甘情願。怪不得七煞聖君當年時常感嘆,世道不公。”湯遠端道:“不,他的成就一半是運氣,一半也是出於正確的取捨。想在武林或是朝堂上生存,有時寧折不彎,就只能像李大哥一般,拼得個兩敗俱傷。其實見風使舵,也是一種智慧,只是不為人所理解罷了。實則大丈夫能屈能伸,有何掛礙?”
原翼不願再同他談論上官耀華,忽然一拍腦袋,道:“說來說去,倒把正事忘了,我可不是來吃白食的。這一回也正要獻賀禮,是代表著四大家族。我爹爹和幾位叔叔們年紀大了,經前次決戰,傷得不輕,一方面是需要療養。此外對於人生,對於追求,也都另有不同的體會。他們想要閉關靜思,暫時不再涉足武林之事,因此託我將賀禮帶來,代他們一併給你道喜。還盼你不要怪罪。”湯遠端笑道:“真是太抬舉了。原莊主他們能給我送賀禮,已令小弟受寵若驚,更談何怪罪?”
原翼笑道:“行了罷?你自己也是湯莊主,湯大老闆,跟他們是平起平坐,又謙虛什麼了?不過我會挑起家族重擔,振興四大家族,日後定要同你較量一番,瞧誰的成就更大些。”湯遠端道:“樂意奉陪。”兩人在空中擊了一掌,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眼神中閃現出對未來的憧憬,彼此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這時房外鑼鼓聲大響,聽得外間喧鬧,似乎是新娘子乘的花轎到了。湯遠端雙眼不自禁的向外瞟去。原翼見他這副神情,不禁啞然失笑,拍了拍他的肩,道:“好啦,好啦,兄弟關係再好,也比不過新娘子的吸引力大,到底也是重色輕友之徒。行了,不打攪你娶老婆,快去罷!”湯遠端笑了笑,卻也不再客氣,果然掉頭回到正堂。
只見喜娘攙扶著一個一身大紅喜袍的女子走入堂內,在紅蓋頭遮掩下,湯遠端只能看到兩隻栩栩如生的鴛鴦,似乎隨時會飛上天空。看著那新娘子蓮步輕移,一步步向自己走來,不知怎地,眼前竟出現恍惚,彷彿是沈世韻正向自己走來。看來自己也不過是嘴上說得好聽,對韻兒,其實從未真正忘情。看來兩人倒是天生一對,這場與愛情無關的結合,都不過是將對方當成另一個人的替代品。而他們各自心裡的那個人,卻是永遠無法取代,也是永遠得不到的唯一。又回想起與這個女孩最初相識,怎樣也沒有想到,她竟會成為自己的新娘子,竟會披著喜袍,來同自己拜堂成親。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果然是離奇得不可估摸。往事如煙,隨風消散,留不下一絲烙痕。《金剛經》中有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凡此種種,只覺人生一場夢幻塵緣,真如水中月,如霧中花,如鏡中影,夢醒之後,是緣盡之時,唯餘遺世繽紛,前塵浮華。昔日曾並肩戰鬥的朋友,如今都已天各一方,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也將面臨著相異的人生,而他自己,或是他們夫婦,今後又將何去何從?這一刻忽然心生迷茫,這樣志不同、道不合的兩人,即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