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擲地有聲,那些本來惶惶不安的妖魔們,頓時雙眼放光的齊齊看向了冰美人,那視線,簡直就是要將她活吞了似的。
梨鳶被這些目光看的心驚肉跳,她出生風月場所,自然知道這樣的目光代表著什麼!
遂然,她一雙杏仁秋水瞳狠狠瞪向了得意的水碧,即使她出生卑微,但也從未受過此等侮辱,即使她現在生不如死,她心中的那抹他會來救自己的希望依舊沒有幻滅,可現在呢,她馬上就要被這群下等妖魔踐踏,讓她還有何顏面面對月淺!
水碧揮了揮手,示意那推板的小廝把小板車推走,轉身,便對一眾不少心思已經不在這宴會上的妖魔們,義正言辭道:“假冒妖妃實乃大罪,這等不知廉恥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必須得到該有的懲戒,奴家只是一介小小弱女子,所以這懲戒之事,就勞煩各位大哥了!”
眾妖聽罷,摩拳擦掌,紛紛表示贊同,也對水碧這個小妮子和顏悅色了不少。
冰雕中的梨鳶聽了卻是氣得又吐出一口鮮血,使得本來蒼白的臉上似同增添了一抹血腥色彩,不過,她此般孱弱模樣只會讓這些禽/獸越發的想要立即蹂躪她。
水碧倒是心裡痛快不少,一雙淬毒的眼睛與梨鳶對視,恨意不減。
不想,就在眾妖起鬨要抬著冰雕回洞府中好好享受時,突然幾道金光朝他們砸去!
霎時,只聽見空氣被什麼撕裂的聲音傳來,那幾個還來不及祭出法寶的妖怪頓時被金光鞭打的滾在了地上,痛的直咧咧!
臺中水碧清瞳驟然一冷,手中的扇柄卻被她勒的咯吱脆響,臉色不善的朝著那瞬間就劫下梨鳶的金髮男子撫掌而笑道:“果然不愧是月淺的好弟弟,身手真是狠毒果決呢!”
金髮男子一甩手中的金鞭,將裹在梨鳶身上的寒冰擊碎後,迅速用披風一裹,將她安置在了一方座位上後,才憤然轉身,斂進金光的眸子俯視臺中的水碧輕斥道:“碧兒,你這是做什麼?!若是哥哥知道了你對她。”水碧一咬銀牙,咯咯一笑,“他知道了又能如何?我既然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做,就是不怕讓他知道,嘖,這說來也真是奇怪的很呢,他的愛妃自己不就倒是勞煩你這麼弟弟來,怎麼,他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還是你和這個賤女人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伴月氣急,縱身一躍,揚手就要掌摑水碧,可揚起的手終是沒有忍心揮下,反倒一改之前的狠戾,溫柔如水的撫上了她的臉頰,“碧兒,跟我回去吧,別再胡鬧了,好不好?”
水碧用扇推開他的手,陰惻惻的笑了起來,“妖煞大人,你可知,凡界有一句話,叫做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我幾時與你一家?莫要壞了我的清白!”
眾妖聽了水碧的話,都不禁倒吸冷氣起來,妖魔兩界中,誰不知曉妖煞名諱?但凡曾經想與妖君一爭高低的妖精前去討伐,可都是被這妖煞害的不淺,雖然能在世間苟延殘喘,但淪為他的藥物,實在是生不如死。
所以,在妖界很多妖精聽了妖君都是一副嚮往和揣摩的態度,可到了妖煞這兒,卻十足十的是聞風喪膽。
伴月並不理會周圍的議論紛紛,固執的去牽水碧的手,“我知道你生氣,可你也總不能每次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跟我回去!”
水碧也著實怒了,想要掙開他的手,卻如何也掙脫不掉,只好小嘴一張,虎牙一咬,咬的他晧雪手腕鮮血如注,可他依舊拉扯著她不肯鬆開。
“呵,為何妖界之事總是讓我大開眼界呢?”
極其混亂的場面下,突有一聲略微沙啞淺沉的聲音徘徊而起,委實打斷了這一副打情罵俏的景色。
眾妖聞聲四下梭巡,這才看見了那樓梯的朱漆圍欄上正趴著一美豔嬌嬈的紅衣女子。
那女子有一頭似如潑墨的長髮垂至腳踝之處,一雙點漆雙眸亮若星辰、慵懶恣意,薄唇比及紅梅之瓣還要鮮豔三分,削尖的下頜仿如尖錐,單看一眼,都會錐的人心尖都跟著疼了起來。
此等瑰豔卻帶著邪嬈的女子,只消一眼,都會讓人迷了心,醉了神。
水碧瞧得驚愕的說不出了話,直到那女子朝著自個兒拋了一個媚眼兒,當酥麻的電流激的全身顫慄時,平靜的內心被瞬間打破!
伴月感覺到了水碧的不對勁,當即就拽起了她的小手朝外走去,不料,突然一股無形有力的力道卻直直將他彈開出了幾丈之外,直到撞倒了幾根朱漆柱子才癱軟在了地上。
紅衣女子伸了個懶腰,無視所有幾欲將她刺穿的視線,踏著蓮步緩緩走向水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