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邪被他的聲音打斷了心底滋生出的恨意,茫然的眯眼看向了裡面偌大的養馬場,興許是那匹血紅色的獨角獸真的太過扎眼,以至於她一眼就被吸引了。
她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是很美,只可惜”。
只可惜,那麼好的靈獸卻是紅色的,沒有別的理由,只因她討厭紅色,甚至,痛恨。
然而,經常穿著紅色的她在外人的眼裡定會覺得她非常喜歡紅色,其實,紅色在她的眼裡,不過是用來遮掩血漬的顏色罷了。
水璃心下一咯噔,臉上卻揚著一如既往的純良看向了她,“可惜什麼?”
“沒什麼。”她搖了搖頭,疑惑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身側的白衣少年身上,“你說的好東西,莫不是就是這些馬麼?”
其實她最想問的,這些馬跟他們要去地府打的上什麼關係?
水璃神秘兮兮的咧嘴一笑,一隻手已經推開了那扇看似十分繁重的鐵門。
門,在被推開的那一刻,沉寂的嘎吱聲散發著古老的滄桑感,緩緩開啟。
呈現在眼前的是另一番新天地,不得不說,無論是吹拂而來的秋風溫柔擦過臉龐的感覺,還是耳畔傳來的馬兒們蹄下的踢踏聲,都著實令人心曠神怡。
蕪邪有些雙眸微閉,貪婪的大口呼吸著空氣中的青草芬芳,而她的嘴角卻勾起了一抹讓人不易察覺的邪笑。
這個牧馬場給她的感覺,竟然比小築和櫻泉的熟悉感更為濃烈,烈的就像一把火,幾欲將她腦中的理智焚化。
水璃雙眼噙著一抹溫柔,靜靜的看著她,“地府就是地獄,而地獄就是死亡之地,若想進去,自然要找到接近死亡的地方,這些小乖乖會非常有用的哦!”
蕪邪帶著些讚賞的餘光睇了他一眼,伸了伸懶腰,慵懶的神情更增添了幾抹風韻,“璃兒所言不錯,如果我所料不錯,那個地方,正是我們的目的地。”
水璃澈眸微微一閃,捲翹濃密的黑睫立馬彎了下,瞬間擋住了清澈瞳孔中的翻湧,“親親說的是什麼地方,璃兒想聽聽親親是否和璃兒一樣”。
蕪邪莞爾一笑,似乎沒有聽到他話語中的那絲慌亂,自顧撒開了他的手,徑直走向了水草最茂密的地方,輕飄飄的扔下一句話,“蒼茫的綠洲代表了生命,是以,極地沙漠自然代表了死亡,不是?”
她這話雖是輕然隨意,可聽在水璃的耳中,卻如同平地驚雷,生生將他的心湖蕩起一陣澎湃。
恍惚間,她掙開他手的那一瞬,彷彿他又看見了當年那個一身紅衣曼妙的邪豔女子,帶著那絕望淒冷的笑看著他,再一點點掙開他,走向了別人的懷抱。
依稀間,他似乎還能聽見那句,永生永世,永不相見!
氣血翻湧,他不自覺的捂住了那疼痛的地方,那隨著脈動的心臟。
這廂,蕪邪已經牽了一匹雪白的獨角獸,一個利落漂亮的翻身,便穩坐在了獨角獸的背上,柔荑很是溫柔的撫摸著這批模樣很是倨傲的小獸毛髮,“唔叫你什麼好呢,叫小白?啊,不行不行,那隻毒舌小雪貂似乎已經把這個名字霸佔了呢,不如叫白白?啊,還是不行,這不是跟白羽上仙搶名字麼,對於一個神仙來講,很不恭敬呢。”
獨角獸踢了踢蹄子,表示很不滿意這些亂七八糟的名字,要知道它可是稀有的高貴獨角獸,用這樣粗俗不堪的名字,是不是想侮辱它啊?!
雖然它表示抗議,還極度不滿,不過也不知怎麼的,看到這個邪豔十足的女人,讓它竟有一種誠服感和畏懼感。
蕪邪仰著頭,這時才發現天空竟然被詭異的灰雲籠罩著,也不知怎的,她只覺得心底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正在蔓延!
想她不論是以前的冥聖,還是現在的修羅王,都是那麼囂張狂妄,都是那麼運籌帷幄,怕這個東西,何嘗讓她體會過?
但現在,她莫名的怕了,就只是這樣可笑的鉛雲,竟讓她頭一次體會到了膽寒的真正含義!
她暗自低咒了一聲該死,卻沒想殺氣一時的外洩,竟然身下的獨角獸突然像發了狂的四蹄亂蹬,頂著獨角開始橫衝直撞,速度幾乎與閃電媲美!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蕪邪措手不及的只能死死拉住獨角獸的鬢毛,耳畔呼嘯而過的秋風早已沒有了適才的溫柔,就像一把把刀子在颳著她的肌膚,生疼生疼。
不遠處的水璃被這突然而來的場面嚇了一跳,當即想也不想奔向了那匹還在低頭吃草的血紅色獨角獸,縱身一躍,輕巧的便落在了獨角獸的背上,嘴裡低喝一聲駕,獨角獸立刻撒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