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一瞬間無言以對,她還真是不曉得應該跟著姑娘說些什麼才好。
“綠竹姑娘,你有家人嗎?”
斟酌,而後道。
“將軍是嫌棄奴家麻煩了嗎?”
那女子倚在門邊,聽得這話忽然朝屋裡走了兩步,語氣委屈至極,甚至言語間便恍然落下淚來。
看著那落下的眼淚,巫瀛原本擱在自己包袱上的手拿了下來,反倒是整個人轉向女子方向,前一刻還有的,略帶抱歉的眉眼竟是一會兒便狠狠皺了起來。
綠竹本欲再哭,卻忽然看得這人這樣表情,隱隱覺察不對——
“綠竹姑娘可知我有個妹妹?”
綠竹一愣,對面那站起來了的女子卻沒等她反應過來便站起身朝著自己走過來。
“荼妹與巫家眾多女兒不同,是娘在重傷之下所生,天資不足,不能同姐妹們一道習武。”
說著話,人更朝著綠竹走了些,
“可家中諸位姐姐妹妹,卻從來沒人能從她身上討得絲毫便宜,綠竹姑娘以為是如何?”
言辭裡,竟難得的帶上了些厭惡的情緒,
“那傢伙遇事則哭,一串的淚珠子落到底,娘便死活不論的全當了旁人的錯,其中以我受害最深——所以姑娘以為,姑娘的眼淚值得幾分銀子?”
巫瀛幼時受過不少自家那見鬼的妹妹的害,到後來便幾乎是厭惡了所有會從眼睛裡流出水的女子——便縱是自己,她也是不喜歡的,所以從前離開小七,便是哭,她也是掩下的。
更何況,在她眼裡,女子便從來不是弱勢,即便是在這天朝,你信不信這皇宮後院,這達官貴族府邸裡,那女子一步步上位的鬥爭,那些心思手段,那些狠毒霸道,絕不弱於男兒——不過是有些遺憾的用在了錯誤的位置。
“將,將軍”
綠竹吶吶的,聲音幾乎是含在喉嚨裡。
巫瀛走到她面前,
“在我面前就不需要耍這些手段了,你要什麼便直說吧!”
實在是受不得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還得她原本的興致勃勃都化了做雲煙,散得沒了影。
“將軍要去哪裡?綠竹,綠竹可以跟嗎?”
淚水還掛在眼角的女子,抬起手抹了抹,便從善而流的說起,
嘆了口氣,巫瀛就曉得便是為了這個。
“姑娘,我從來都是一個人,便是停留也只會停留在自己喜歡的人邊上。當初在陛下那邊救下你是真覺得那樣美的人忽然間沒了,實在是種遺憾,不忍罷了,真的真的不是想要姑娘的感謝或者旁的什麼,再說了,我還有幾日便得去邊關守城,現在所剩的時間也只想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度過,所以姑娘,我再問一次,你在上京有家人嗎?或者朋友或者心上人?”
雖然心腸較軟,可若是一味的什麼都忍受,她早就被自己惹下的一系列破事兒給折騰死了,哪裡還能像今日這般?
是以綠竹心頭所以為的那種可以任人揉搓□,甚至是魯莽略帶稚氣的那個女將軍,是根本不存在的。
沒想到會如此,綠竹被問的愣住,緩緩搖了搖頭。
“那好,我走時會和佟家人說一聲,你便暫住在這裡,一開始我會在俸祿裡撥一部分給你,但在這期間我希望姑娘你能夠自己找到生存的儀仗,因為我頂多只會顧你一年時間,其後便請姑娘自求多福了。”
語畢,便走回床邊繼續與床上那些不怎麼多的物什搏鬥起來,不一會兒便將那所有東西都裹進了那個小包袱裡,往身後一甩,便與綠竹錯身而過,嗖的一聲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裡。
綠竹望著她消失的方向,愣住的眼睛裡緩緩浮現出一抹精芒——看來這女人配殿下,雖然容貌上了差了些,但骨子裡倒也不是那任人揉捏的軟包子,今後若是殿下需要,她也或許能成一助力。
只是啊,只是這樣的女子,也並不只有她一個,為什麼殿下卻偏偏應了她的諾?
女子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天際線,而留下的女子眼睛裡,卻緩緩溢位濃郁的醋味散了滿室。
巫瀛這麼一耽誤,竟然也耽誤了好一會兒,再回到十二王府已經是午間用餐的時間,而那位接了她懷穗的主兒,這會兒正歪在自己屋子裡的軟榻上,似乎是睡著了,而隔了一段距離小捻子正慢慢在一邊的小几上布著菜。
見狀,巫瀛一把翻過窗戶邊從外頭躍了進來,便順勢將手中東西隨手一擺,在小几旁邊坐了下來,伸手在那一面布著菜一面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