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
以往的小七,多半是喜怒形於色的,怒了便直接爆發出來,哪裡還會與你多做糾結?
可事已至此,多說也沒有意思,巫瀛輕應了一聲,便乾脆道:
“出手吧!”
說完,也不再等的長劍往前一推,一劍筆直的刺的動作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竄了出去,連同巫瀛的人也一起,她這一人一劍在這一刻便像是利刃一般殺了出去!
小七沒有料到她竟然說開打就這樣快的出手,更沒有料到——她竟然真的會向自己出手,腦袋裡一怔,腳底到底是慢了一步的往後躍出一大步!
但這雖然慢,卻竟然奇怪的躲過了巫瀛那一劍,可這會兒,小七臉上那沉沉的寒霜也終於破了,滿面的怒容顯然是已經形於色的表現了出來,他啟唇便想要吼出聲來!
可入目所及之處,眼睛裡盯著的那個女人竟奇怪的對他露出一抹笑,那笑裡帶著一些好笑和得意,小七一怔,猛然之間看到自己面前的鐵門轟的一聲被人從裡間合了起來,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那一退,竟然已經推出了囚室!
中計!
她只不過是虛張聲勢了一招,她根本不會傻得以現在的狀況與他對攻。
心頭閃過這樣的念頭,小七臉上的怒色卻逐漸的熄了下來。
雖然自己被推了出來,但到底這二人也出不來——不過一想到他們會是兩人的單獨相處,不知道怎麼的,他便覺得自己心底像是有什麼東西抓著一般,難受!
而鐵門裡,巫瀛的笑意持續不過數秒,便消失,她收起長劍,沉默的轉過身走到佛緣跟前。
鐵門後的門閂被她死死的閂上,一時半會兒的小七進不來,可是實際上她這做法也只是拖得了多一些的時間,因為他們也根本出不去。
還是個笨辦法。
立在佛緣身前,巫瀛的視線落在他臉上,心頭澀澀的,表情有些糾結。
佛緣也看著她,於是便很清楚的從她臉上讀出來救人與接受那樣一段相對立的過去,對於她來說是兩個各不相干的事情。
心底,那前一刻的近乎喜悅一樣的感情便也淡去了許多。
更何況——
眼睛徐徐的垂下,不再看她。
巫瀛站了一會兒,繼而像是忽然醒悟了一般似的拿起自己手中的長劍對著佛緣手中的鐵鏈便砍了下去!
可惜的是,這長劍根本不是什麼神兵利器,反倒是那鐵鏈可能還是什麼寒鐵之類的東西所制,兩相接觸後,發出叮的一聲,她那幾乎是拿來嚇唬人的長劍一瞬便斷成了兩截!
叮一聲斷掉的長劍掉落到地面上,發出一前一後兩道清脆的聲響,而聽得這聲響的兩個人則在同一時間把目光落到了地面上——兩截的長劍疊落,落在兩人之間。
這落下的距離,其實算起來不過寸許,但巫瀛卻覺得要跨過去可能得越過天涯的距離,於是她站定了不動的看著地面的斷劍。
一時間,陷入沉默。
不過片刻,那定立的女子卻自然的順了動作抬起頭來,對上一雙眼睛,一雙,不同於自己,也不同於小七,甚至——連原本的這個人自己,都不一樣的眼睛!
佛緣看著自己面前的女子,看得比自己從出生起都要認真。
但是他不知道,他只是忽然之間覺得自己什麼也沒多想,只是單單的想看著這個人,這個,奇怪的,能帶給自己許多種不同的情緒的,女人。
巫瀛看著這樣一雙眼睛,薄的唇瓣緩緩勾起——她以前在族內偷偷聽到過幾個略長了自己一些的哥姐們討論薄唇的人是否會薄情的問題,而那個說不一定的人所舉證出來的例子,竟然是她。
巫瀛笑了出來,笑得挺自然,她說:
“我會盡力帶你離開,”
佛緣面色不變,依舊還是那樣望著她,因為知道這句話不可能是結尾。
“離開後我會送你回王府,”
還是未完成的句子,一成不變的視線。
可接下來的,卻又是一陣沉默,沉默得佛緣開了口,
“然後,你會讓我把懷穗還你,離開。”
平鋪直敘的肯定句。
巫瀛沒有否認。
因為她根本沒有辦法否認,她原本就是這樣的打算。
她不可能殺了他,下不去手,可是再繼續一道,實在不得不說是個笑話——更何況,自己再如何,也沒有多少的時間。況且,一個知道了仇人卻不去報仇的巫馬人原本就是個不合格的巫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