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謝紫華一聲低喝,殺機大盛,四弟嚇得在牆角哇哇大哭起來
殿外一眾侍衛以為博順侯對我無禮,紛紛握刀而入,卻見謝紫華怒髮衝冠,青筋暴跳,皆是驚異。
面對過無數生死殺戮的人,遇事通常會沉斂冷靜、氣定若神,可關心則亂、上心則患,心愛之人被我公然詆譭,謝紫華顯然不能夠理智穩重了
不待我反應過來,謝紫華猛然抓起我的胳膊,將我連拖帶拽拖出了殿中
霧氣沒有散去的趨勢,眼前茫茫一色,水汽涼澈撲面而來。侍衛們在後面跟了一段距離,謝紫華使了輕功,須臾甩掉了眾人,他抓我手臂的力道大得驚人,我整條臂膀痠痛得沒了力氣,不知要拖我去何處,目及所見的都是四人環抱的大榕樹,林深霧重,一丈之外看不清事物
我奮力甩開了他的手,大喝放肆,他才醒過神來,怒意未消,眸中有些血絲,俊顏煞白得嚇人。
換位思考一下,若我被人陷害與一位心智未開的男人睡了一晚,我的心情該如何?
再想想,若我心愛的皋端被人下了藥與別的女人春風一度,我又該如何?
我強作鎮定,迎著他的怒目,冷然道:“將軍急著帶我出來,是想殺我洩|憤,還是不忍聽到本宮揭露你心上人的真面容?”
他面色森寒,直截了當道:“昨晚你去過承歸殿。”
我微怔,反而笑了起來:“將軍也懷疑本宮陷害她?”我眸光凌然:“本宮若要害她,她早已屍骨無存!本宮去過承歸殿又如何?柳凝雪自賤輕|浮,自食其果”
“夠了!”謝紫華一聲大喝打斷我,深瞳狠狠一刀,颳得我背脊莫名一寒。
他咬牙一字一句,情緒激動:“你恨我?為什麼不說你恨我?”
我愣了下:“恨你?此話怎講?”
他一抹冷澀的苦笑,烏瞳劃過絞痛:“你還是不相信我,我說了和柳凝雪沒有任何關係”
這句話我已聽了不下三次,毫無說服可言,可笑之極。
“你們沒有關係?那你為何如此憤怒?為何處處關心她?你當我眼瞎嗎?江鈴之戰,柳凝雪追著你到戰場,給你敷藥,為你繡鞋,陪著你寸步不離,到最後你兩竟在軍帳裡苟合!”我面色鐵青,牙齒咬碎,終於是將這樣不堪的事情說出口了
他如遭重擊,劍眉鎖成了川字:“你你以為我們那天在”他難以置信,而後又似全部明白了過來,失了力氣般雙肩一落,微紫的唇瓣抿成一條長線:“所以當日你不從軍令,隻身衝入敵營你向來處事謹慎,怎會那般衝動”他暗暗咬牙,面色沉霾:“我暗恨自己沒能保護好你,懊悔當時沒能擋住你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你誤會我和柳凝雪”他欲言又止,低喝道:“我和她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心口莫名發痛:“不是我想的那樣?你兩也是玩玩而已?或者,你也被人下了藥,失了理智?”
“君月!”他喝我,面色如被人扇了一巴掌,捏拳的關節隱隱透白。
我無所畏懼,森冷道:“你們以前如何深愛,本宮毫不關心。鬧出這樣大的事,父皇必定會賜婚給柳凝雪。四弟娶了柳凝雪以後,你最好安分守己地看著她守活寡”
“洛君月!”他一聲大喝,打斷我,明明這麼在意柳凝雪,卻還昧著良心不願承認。戰場上行止果決的大將軍在感情的事上畏首畏尾、沒有擔當,真讓我開了眼界
他眸中寒芒如實物射出,陡然問我:“君臨給你的香魂丹呢?”
我微驚,沒有回答。
他面色一沉,一直緊握的拳頭鬆開,指甲將掌心掐出了一道道血印,佈滿黃繭的手掌上一顆白色的丹藥他質問我:“郡主的房裡為何會有這個!”
我心下暗驚,怎麼會在柳凝雪房裡!
他眸中帶刀,一步步迫近我:“洛君月,你還不承認嗎?你不恨我,為何會兩年不歸!你不恨我,為何會上避塵臺修行!你抗旨悔婚,又招皋端來激怒我!我和郡主什麼也沒發生,你卻一再誤會,耿耿於心,不惜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害她!”
我驚了又驚,原來整件事情還能這樣理解,我對他是恨是惱是痛心?哦,不,我只是有些失望,失望對我不忠,失望他虛情假意。如今,更失望他不信任我,汙衊我!原本想要解釋的心情蕩然無存,我反而呵呵一笑:“看來這香魂丹不錯,一試就靈。”
猛然一拳擊來,卻是刮過我的耳廓擊在了身後的榕樹幹上,戾風撲面,鐵拳捶得巨樹大震,露水如雨撲面,白色的丹藥化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