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因此此刻她也沒有對她們解釋真正的原因,只對她們道:“青兒、清荷,你們就在這兒等著我,我去去就來,不會有事的!”
見流螢去意已決,百里奚將流螢攔腰抱上馬,對青兒與清荷道:“放心好了,小姐交給我來保護,待會兒必然完好無缺地送回到這裡!”
青兒與清荷見此,也只能點頭應允。
慕容瀠昨夜徹夜未眠,抱著膝蓋在地道里一直睜著眼睛等到天明,天亮後她又等了很久流螢也沒有來,於是她便把自己弄得蓬頭垢面的跑上了大街,誰知在大街上沒找到吃的,卻看到了一輛囚車。
囚車上的男子身材偉岸,白色的囚服破爛不堪布滿著血跡,蓬亂的頭髮被血漿粘成一縷一縷的遮擋住整張臉。囚車從慕容瀠身邊經過時,慕容瀠的心莫名其妙地被牽痛著,雖然他的身體佝僂著,還不住地在顫抖,可是他那寬厚的肩,高大的身子,她是多麼的熟悉啊!
那是她的爹,那是在她心目中威武高大,不可戰勝的爹啊!他寬厚的肩曾經無數次地背起過她,她怎會認錯?
爹慕容瀠跟著囚車跑了起來,呼吸漸漸變得沉重,胸口處窒息的感覺讓她嬌俏的小臉瞬間慘白。她就那樣一路小跑著跟到了法場,看著慕容錦被人從囚車裡拖了出來,看著他被人一腳踢在膝彎,不得不屈膝跪向端坐在法場中央,高高在上的皇帝君翔。
做為帝王,親自來看犯人正法,這還是大瀝史上的第一次,大瀝從未有過在冬季,並且還是下午處決犯人的先例,可如今卻全被她父親給推翻了,難道君翔他就那麼迫不及待地想要他爹的命嗎?
慕容瀠凌厲的目光透過越過眾人,冷冷定在君翔的臉上,只見君翔唇角彎了彎,以眼神示意新上任的京兆尹林語,當眾義正詞嚴地宣佈慕容錦的罪行。
“欽犯慕容錦,身為大瀝元帥,卻勾結楚國要挾皇上,而今更是未接到聖旨,便擅自帶兵入京,謀反之心已昭然若揭,罪判車裂,株連九族!”
林語的話,猶如一道驚雷,在慕容瀠心底炸開,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父親勾結楚國,她父親明明剛剛打了勝戰,連下楚國十座城池,他勾的是什麼國?!說父親謀反,他明明是奉旨入京,甚至被別人接管了兵權,他謀的是什麼反?!
看著平生最敬愛的父親被人綁住手腳和頭顱,拴在五匹健碩的高頭大馬上,慕容瀠這才恍然頓悟,什麼叫做車裂!原來他們是想用五匹馬,將父親生生撕裂!砍頭不過頭點地,父親戎馬一生,為大瀝打下一半的江山,難道到頭來竟然落得如此下場嗎?!
看到如此場景,慕容瀠再也顧不得其他,拼命擠向法場,跪倒在地爬向高高在上的皇帝面前,痛徹心扉地嘶喊道:“皇上,不是這樣的,求求你們放過我爹!”
流螢趕到法場時看到的,便是眼前這樣一幅場景,她已經來不及阻止任何事,可憐慕容瀠如此聰明,卻為了自己的父親如此糊塗,君翔如此處心積慮、費盡心思地要除掉慕容錦,又怎麼會在乎她的哀求呢?
聽到慕容瀠的聲音,慕容錦睜開緊閉的雙目,艱難地揚起頭顱,鮮血凝結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卻只發出嗚嗚的幾聲殘破不全的音符,扯出血多鮮紅的血跡順著唇角流下來他絕望地對著慕容瀠搖了搖頭,闔上眼,所有未能表達出來的話語都化作血淚,從他剛毅的臉頰上滑過,濺在冰冷的雪地裡。慕容瀠心頭像被人狠狠紮了一刀,猛然間痛到顫抖,他們究竟對父親做了什麼?難道他們竟然割了爹爹的舌,怕他說出事情的真相嗎?
事實果然不出流螢所料,君翔坐在披著狐裘的龍椅上,對慕容瀠的哀求置若罔聞,唇角微揚冷若冰霜地命人將慕容瀠拿下跪在監斬臺上:“慕容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很好,來人,給朕拿下,一併行刑!”
那個冰冷的笑,瞬間讓慕容瀠的心,瞬間冷到極致!所有求饒的話,就那樣全都哽在了喉間,心到底要有多狠,才能做到如此無動於衷?如果此刻她手裡刀,她一定毫不猶豫地扎進君翔的胸口,看看他究竟是不是鐵石心腸!
“行刑!”林語一聲令下,五馬揚蹄飛奔。
“不”慕容瀠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呼,指甲深深的陷進掌心,就那樣眼睜睜看著父親的身體在自己眼前四分五裂,鮮紅的血將法場上的白雪染得血紅血紅。
“啊——”心痛到了極致,是否就再也不會覺得疼了呢?慕容瀠捂住胸口,噴出一口鮮血,無力地跪在監斬臺上,低垂著頭,心裡巨大的苦楚,說不出來,也哭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