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為你們鋪路，對於一個父親來說這難道有錯嗎？”

“這種事情又有什麼對錯”無芮搖了搖頭，“或許你愛的是這個藩王的責任和家族吧！無論你做什麼事情，都是為了這個家族的利益。娶母親也好，愛母親也好，疼我們也好，什麼都好一切都是有利於這個家族的。”

“反正你也只是恨著我吧！不過你可以放心了，你的哥哥回來了，你可以像以前那樣過著幸福的生活了。不但如此，你還可以報仇，殺了我這個沒良心的父親。”

“可是我為什麼回憶的時候從來沒有覺得我是幸福的呢？”無芮有些憂傷的說道，“雖然夢見了一些事情，但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我總是那麼傷心。你呢？我們都離開的時候你幸福嗎？”

姬世辰深深地望著無芮，他已經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沒和她這樣認真的交談了。他能記起來的只有爭執，吵鬧，他的家庭早已破碎的不成模樣。而今次，或許是他能夠交談的最後一次了吧。

“我從來不知道幸福是什麼，我只是要保護好我的家族和州府，而我的家人都會聽話，或許對於我來說那就是幸福吧！可是你和無荀都爭搶著要郡夕州的繼承權，對於姬家的雲寧州卻不屑一顧。我是你們的父親！我花了無數的心血在你們身上，可你們的舅舅卻把你們全部都奪了去，你不恨，我恨！”

看著姬世辰憤怒的模樣，無芮卻只覺得對方蒼涼的可悲。

“或許我們想的一直都是不同的。父母對子女來說是最後的依靠，他們絕對不會主動放棄的。若不是呵，說來也可笑。你知道我穿越去的那個世界嗎？我那裡的父母他們很早就離異了，我只記得他們一直在爭吵，便是我消失幾天也沒有人會注意到。可是即便那樣，我還是眷戀著他們，直到他們相互推諉，誰都不想撫養我的時候，我才選擇了放棄。”

放手

“我從來沒有放棄過你，哪怕你一直與我爭執，哪怕是無荀做出那種事情來，我還一直在幫你找著各種藉口！”姬世辰激動地拍著桌子，有些歇斯底里。

片刻之後，姬世辰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漠。“罷了，從你母妃死的時候開始，我們就已經敵對了。如今也好，起碼無荀會比我更懂得疼惜你！”

“我能抱抱你嗎？”無芮鼻子有些發酸。

姬世辰自嘲地笑道“你敢過來嗎？你不怕我把你當作人質嗎？”

“你會把我當作人質嗎？”無芮苦笑道，“就算是被你當作人質也無所謂，反正我做過的傻事夠多了，我大約就是為了給別人添麻煩而存在的吧！”

無芮緩緩地起身走了過去，姬世辰有些被動地站在原地。無芮伸開雙臂，輕柔地環住了姬世辰。

“你看，親人之間應該是這樣的，家族最重要的是這樣的溫暖父親，父親”

聽著無芮在耳邊呢喃，姬世辰的手顫抖了起來，有些不知所措的放在無芮的背上，他已經想不起上次這樣抱著自己的女兒是何時了。這個他最疼愛的女兒，曾經是那麼喜歡和他撒嬌逗趣，後來卻是對自己怒言恨意。而最終或許他最疼愛的那個女兒又回來了。

“或許是我們都太自私了，所以才有了現在的局面。並不全是父親你的錯”

“小芮”

姬世辰嘆息一聲，還想要再說些什麼，無芮的手卻突然鬆開了，整個人都無力地向後倒去。姬世辰急忙拉住無芮的手，而後面卻有人攬過了無芮的身子。

姬無荀帶著憐惜的神情把無芮抱在懷裡，姬世辰怔怔地望著，終是鬆了手。

他本以為死亡會是一生中最恐懼的時刻，可是現在的他卻是非常坦然，已經全然沒了任何對死亡的恐懼。最後的最後，他的女兒還是沒有離開他，還是願意回到他的身邊，如此他已經知足了。或許一直以來都是他太過偏執，偏執於與一個死人計較對兒女的愛，才會造成現在的情景。

白淨玄從姬無荀懷裡抱起了無芮，匆匆離開。房間裡只剩下了父子二人。

“動手吧，你是個很優秀的孩子，死在你手裡也好。”姬世辰苦笑著說。

“就算阿芮對你說了那麼多釋懷的話，可我卻早已沒了對你的期待。”姬無荀冷聲道，“你沒資格做我們的父親，我也不會再認為你是。”

“我知道”姬世辰點頭道。

“知道那就好。”姬無荀揚了揚嘴角，背過身說道：“那麼你自己消失吧。”

“自己？”

“想死就自己去死，要不然就到我們永遠都看不到的地方去！”

姬世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