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刺客進的宮。”揉太陽穴片刻之後韓朗平定,開始追問細節。
“方才,就是府裡燃煙花那會,不過片刻人就已經劫走,看來是計劃周詳。”
這一句話讓韓朗有所頓悟,回頭,看住了面無表情的華容。
皇帝手裡的長劍被他劈手奪下,一個閃身就釘進了華容肩胛,將他釘上了身後那棵槐樹。
“陣法,那天你見我破過,知道生門在哪。還有煙花一放刺客就入宮。你別告訴我這些都是巧合!
夜色之下韓朗厲聲,長髮倒飛,劍身旋轉,緩緩攪動著華容血肉。
華容微怔,無辜的表情絕對做得逼真。
“你們約在哪裡會合!”韓朗的眸裡燃起血色,手指握攏卡住了他咽喉。
“華容不明白王爺在說什麼。”華容比手勢,從容不迫。
夜月這時透樹梢而來,照上他臉,終於是照出了他眼底那道凜然。
“王爺一定是誤會。”在瀕死那刻他還是手動,抬眼看天。
天際星輝朗照。
可以肯定,楚陌這刻已經自由,在做了六年囚徒之後,終於是迎上了自由的夜風。
自由的味道。
楚陌嗅了嗅,也許是太久沒曾聞過,一時間還是覺得恍然。
身邊救他的人穿著黑衣,還是一慣的沉默,遞給他一壺水,示意他暫時休息。
楚陌急急喝了口,問:“我們和他在哪裡會合?”
“和誰會合?”黑衣人顯然一怔。
楚陌的心沉了下去:“那是誰要你救我?他沒說在哪裡會合?”
“救你的是十萬兩雪花銀。”那人頓了下:“我從不打聽主顧名姓,只知道他願出十萬兩僱我,動手的訊號是三色煙花。”
“那他沒說在哪裡會合?”
“沒說,他只讓我帶你脫離危險,哪裡安全就去哪裡。”
“哪裡安全就去哪裡”楚陌痴痴跟了句,忽然間通身冰涼。
沒有目的地,也不預備會合。
他根本就沒打算自己脫身。
早春的風在這時吹了來,乍暖裡裹著刺骨的冷。
楚陌的聲音開始僵硬:“最後放煙花是在哪裡,你看清楚沒有。”
“撫寧王府。”那人肯定:“最後一次聯絡就是在王府東側小巷,他給了我陣法的破解圖,說是萬一有用。”
楚陌開始沉默,抱住雙臂,眼裡寒火燃燒。
那人催促:“我們還是快走,雖然已經出了城,也不能大意。”
“我不走。”
蹲在地間的楚陌突然低聲說了句。
“我不走。”再抬頭時他目光灼灼,裡面有著什麼也不能摧毀的堅定:“除非他跟我一起”
天色微亮,韓朗起身,掬水洗了洗臉,踱到偏院。
院裡華容呼吸沉沉,已是昏迷了足足三天。
床側的大夫見他趕忙起身,低頭:“按照王爺吩咐,肩胛傷口沒替他處理,現在他高燒,昏迷也是真,可是沒說胡話。”
韓朗頓了頓,搬張椅子靠床,手指拍打著床沿。
許是真有靈犀,華容就在這時醒來,睫毛微顫,露出一個虛弱的笑。
韓朗於是湊近:“高燒昏迷也不說胡話,莫非你真是啞巴?”
華容眨眨眼,表示他完全多此一問。
“那天進皇宮的,據人描述應該是‘踏沙行’,江湖裡絕頂的刺客,作價十萬兩一次。”韓朗繼續,到這裡略微停頓。
“十萬兩,不知道華大倌人要承歡多少次。”之後他啞聲,身子前傾,手指有意無意撫過了華容下身。
華容喘息,艱難舉手,比劃:“那要看是什麼樣的主顧。”
“不管什麼樣的主顧,十萬兩你出得起。”韓朗眯眼,手指又滑了上來,在他肩胛傷口打圈:“還有,華大倌人聰明絕頂,應該知道那些訊息我是故意放給你的吧?”
華容眨眼。
“你果然行動,可惜我愚鈍,沒料想到你居然這般膽大,在我眼前公然放訊號救人。”
這句說完華容還是眨眼。
不論何時何地,他好像永遠笑得出來。
撫寧王韓太傅,平生第一次感到無計可施的挫敗。
時間沉默流走。
“我該向你致敬,無所不能受華大倌人。”到最後韓朗低聲,眸裡燃著火,翻身上床,毫無準備一記將他頂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