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她艱難地提醒他。
“無妨。”此刻他什麼也顧不了了,只想好好地愛她。就像是得了頑疾的病人,發作時只有不斷地服藥才能止痛。
她就是他的藥。
“琥兒姐,你又去廚房幹嗎?二哥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晴娟跟在她身旁,好奇地問。
“尉荀想喝蓮子羹。”
“想喝你就煮?讓張嫂娃煮也一樣嘛!”
“他吃慣了我煮的。而我覺得很高興。”為他做的每件事,都是她小小的幸福。琥珀衝著晴娟淡淡一笑。
這一笑,卻令晴娟失神了半晌。
“你頭一次給我笑耶。”
“是嗎?”她從沒想過這麼多,也不會刻意對人冷漠。笑,只是因為快樂。
“哪,琥兒姐,你甘心只做二哥的妾嗎?”晴娟試探性地問道。
“妾?”她已不止一次地聽到這個字,卻一直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有什麼不好嗎?”
“也沒什麼不好啦!反正二哥疼你,會護著你,再說我們也都站在你這邊,管她公主還是郡主,總不能隨意欺負人吧?”
“欺負誰?”
“啊?”晴娟見她一臉的迷惑,尷尬地笑了兩聲,“沒有啦!反正不是欺負二哥。”
琥珀這才放寬了心,不再多問。
最近身邊的人都有點奇怪,尉荀是,晴娟是,連張嬤嬤的態度也與以往不同,對她格外地小心翼翼。但她一點也不想多問。只要與尉荀無關,她並不想知道別人的事。
“琥兒姐。”
“嗯?”
“你從來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嗎?一點也不會猶豫?”
“為什麼要猶豫?”
“因為,怕會有不好的結果,怕受傷。”
“不要想太多,知道自己要什麼,就去做。再不好的結果又能不好到哪裡去?不怕!”錯過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她又何嘗不想那麼率性?但有太多的放不開。父母、家族,還有別人異樣的眼光。
“愛還不簡單。”於她來說,如果很愛的話,沒有什麼選擇是不簡單的。
“啊?不,不是的。”晴娟失神般地搖了搖頭,“是明知不適合。”
琥珀不語。
“琥兒姐,你和以前不一樣了哦。對人和善多了。”晴娟釋然—笑,而後又垂下了頭,黯然道,“我也不一樣了。”為了某人。
空蕩蕩的屋宇,東廂竟沒有幾個人走動。
琥珀靜靜地坐在房裡,繡著那件未完的披風。刺繡是晴娟教給她的,她還不甚熟練,但仍是想為他做些什麼。
今天好像很忙,聽張嬤嬤她們說是有什麼貴客來訪,排場才會大一些。而尉荀自早朝後便不見回來,只叮嚀她不要隨意出屋走動。
可是她很想見他。
她能聽見主屋那邊熱鬧的聲音,也嗅到了一絲他的氣息。他已經回來了,為什麼不見她呢?她想看他,想趴在他的腿上入睡。他一不在,她就睡不著覺。
那她就去找找看他吧。只小心地偷看他一眼,不被他發現就好了。看完再回來繼續等,那樣才會覺得踏實。
放下手中的針線,琥珀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再有一子。”
“將軍。”
尉府的延華亭內燈火通明,幾名婢女服侍在側,琴聲悠揚入耳。但沉心於對弈的兩人,絲毫不為周圍所累。
“郡主好棋藝。”尉荀輕啜一口香茗,淡道。
“那還不是輸你了。五嘗敗績,我可從沒這麼慘過。”李芳芸小嘴一嘟,繞到尉荀身邊,撒嬌道,“我們玩別的吧?”
“改日吧,今天太遲了。”他怕琥珀一個人在房中等太久。
“想你那寶貝的小妾啦?”她嬌媚一笑,旁若無人地坐在他的腿上,如蛇般潤滑的手臂繞至他的頸後,挑逗地輕輕撫摸,“傳說她美得不似凡間女子,那比起我又如何?”
“郡主不是不屑與平民女子相提並論嗎?”他漫不經心地挑起她一絲碎髮,眼神冷淡。
“那不一樣。”她輕吻他的唇角,呢喃道,“她是你喜歡的人。告訴我,荀,你都是怎樣抱她的,輕輕的?還是與對我一樣那麼粗暴?”她輕笑起來,一隻手探入他的衣襟內,“真是的,我就喜歡你這張冷冰冰的臉。”
“我沒心情。”他一把拉下她的手,“這不是你家王府。”
“怕被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