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禮是極名貴的,兩盤一人多高的南海紅珊瑚,價值千金。
盛府門庭若市,車馬如流,從軒車的華蓋便可看出,此地名流雲集,盛況無匹。
姜嬈今日裝扮簡約而俏麗,淡粉色的煙羅穿紗裙,一襲絳色的半袖荷葉衫外罩,鬢上一枚三瓣玉海棠步搖,在人群裡,如明珠般耀目。
以姜家官商大戶的地位,家產豐厚,在來客中亦算的上上流。
盛府管家僕從有序地接待來客,安排周到,盛將軍親自在內門站立恭候,可謂給足了面子,自然也是為人脈鋪路。
“姜兄百忙之中還來赴宴,盛某感激不盡,快快入席上座。”盛筠一襲煙青色錦袍相迎,雖春風滿面,但卻有不怒自威的儀態,姜老爺少不得寒暄幾句。
盛筠將目光移到隨行的姜嬈身上時,不由地讚歎,“姜府有如此明珠,可惜我盛家子嗣不盈,否則必定要上門議親才是。”
姜嬈跟著笑,“小女見過盛將軍。”
引得盛筠連連稱憾。
盛家的確子嗣不豐,如今只有大夫人養有一子,也不過才四歲。
但盛家沒有適齡男兒,別的家裡卻有的是。
母親帶自己來赴宴的目的,姜嬈怎會猜不透?
大周民風開放,正式場合帶著女眷出席並不罕見,閨中小姐結伴出遊,亦不在少數。
姜嬈如今二八年華,正是議親的好年歲,母親早就留了心眼。
席間觥籌交錯,賓客盡歡。
每重席案間,皆有玉屏風微微格擋,園中香花綠蔭,氣派雅緻自不用提。
母親多多暗示,心下已經選定了幾家男兒,還特定攜了姜嬈過去拜見主母。
但姜嬈的反應及時平淡,幾乎連話也沒有一句,平白浪費了機緣。
盛家大爺、二爺紛紛輪番敬酒賀壽,直到最後,盛家的嫡小姐才露了面。
當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
盛府女兒頗多,但上的了大臺面的,唯有嫡系才可。
那女子面若桃花,一身錦繡,笑容極是美麗。
當真是明豔不可方物。
姜嬈望著她八面玲瓏的姿態,心中倒沒多少感觸,這樣門第的小姐,以後都是要嫁入名門,是以皆是修養培訓極嚴苛的,盛家出了這樣的妙人斷是不足為奇。
此人正是盛筠的大夫人徐氏所出,芳名盛嫣然。
這短短的露面,便引起了不小的波瀾,很快就有各路人脈打探訊息,躍躍欲試。
而找到姜家的人,也不在少數。
論起姿色,盛嫣然和姜嬈旗鼓相當,不過是今日宴席的主角罷了,風頭要高。
眼見那盛嫣然出盡了風頭,姜嬈卻已經意興闌珊。
她辭別了母親,往後園散步。
後園乃盛家閨秀所居,並無男子。
鳥語花香,姜嬈並沒有目的,卻在林間遇到一人。
那女子遠看身量嬌小,煙霞般的裙襬帶著一絲隱隱的神秘,正認真的俯身擺弄著園子裡的花草。
聽到腳步聲,那少女緩緩回頭。
姜嬈不由地一愣,該如何形容眼前少女的容貌?嬌柔似水中蓮花,清冷如九天寒月。
面相上來看,有些稚嫩,約莫不過十三歲上下,但眼神掃過來時,卻帶著懾人的冷清。
饒是姜嬈已閱盡千帆,但如此的人兒,委實找不出來言語形容。
唯有冷清二字,能配得上她。
“你是誰?為何偷來此地,也沒有聲響。”少女說完,不屑一顧,轉身便要走。
倒是姜嬈哭笑不得,伸手將她攔住,“想來姑娘也是盛家的小姐,來人既是客,你如此說話可是有失待客之道?”
少女微微一笑,兩頰一對兒梨渦若隱若現,可就是這樣一張嬌柔萬千的皮相,說出的話可比刀子還要尖利,“原來是前院的客人,怪不得如此。那宴請,於我又何干?我可沒空和你消磨時間。”
少女避開她,手中還捧著新採的花葉。
姜嬈越發好奇了起來,她在身後問道,“敢問姑娘芳名幾何?”
少女回眸,“若不是我不喜歡熱鬧,今日還輪不到她登臺出面。”
說完便徑直離去,從後面看,那身段婀娜如柳,怎麼也不像她的為人。
才走沒走遠,就聽從旁有人道,“小姐可別招惹了她,盛家大小姐的脾性在下可是吃過虧的。”
錦衣公子翩翩而來,手執摺扇,語氣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