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罷。”他轉身將姜嬈推開。
姜嬈也乾脆的很,扭頭就走遠,衛璃背過身去,望了望她倔強的身影,亦大步離去。
這廂璇璣領了旨意,沒敢耽擱,到緋煙宮去傳姜掌衣。
不料,蔣尚服恰在殿中,一聽是皇上有詔,遂款款起身,顰笑婉然。
但聽完卻是要傳姜掌衣,俏臉登時失了幾分顏色。
采薇去尋了一趟,“姜掌衣不在殿中。”
璇璣微有不悅,“那我在此地等一等罷。”
蔣尚服笑答,“既然皇上傳旨,想必是要咱們司衣司將祭服快些送過去,斷是沒有要姑姑等的道理。既然姜掌衣不在,我便親自送過去,總好過教皇上枯等、龍顏不悅。至於姜掌衣回來,我定會好生訓斥她一番的。”
璇璣想了想,這蔣尚服的話有些道理,皇上憑白召見司衣司女官,應該也無非就是這些瑣事。
再加之蔣尚服在一旁多多催促,兩人遂往含元殿去。
蔣瑛在外殿等了一會兒,衛瑾將手頭政務處理完畢,才揉了揉眉心,傳她進來。
那女子藏紅色官服外頭批了素衣,步履款款,卻並非姜嬈,而是白日裡才見過的蔣瑛。
衛瑾一看之下,就皺了眉頭。
“朕的話你可是未聽清楚?”
璇璣連忙道,“姜掌衣不在宮裡,蔣尚服遂親自送祭服來。”
衛瑾緩和了臉色,衝著仍是端正地福身的蔣尚服微微抬手,“讓你多走一趟,辛苦了,衣服放下便回罷。”
蔣瑛見皇上下了逐客令,亦不氣惱,仍是溫溫容容道,“陛下忙於政事,要保重龍體才是。”
這樣順從的姿態,讓人很是舒服。
衛瑾復又拿起案頭書冊,隨意翻動著,面上冷淡,開口卻說,“冬夜寒涼,怎地不多穿些,朕派人替你取件兒新制的冬衣來,你先回宮安置罷。”
蔣瑛見皇上有所動容,遂知今日沒有白來一遭,想是自己已然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那麼日後晉升,便會多一份把握。
分寸適度,蔣瑛把握的很好,便沒再多留,點到為止才是最好。
蔣瑛謝恩告退,步履款款。
衛瑾才自語道,“這蔣衡文的女兒”
後半句話璇璣沒有聽到,但皇上忽然披上衣服,“不用教高言過來,你就陪朕出去走一走罷,人多了反而麻煩。”
姜嬈做了一日的針線活,先是蔣瑛,後是衛璃,她這會子當真是亂的不輕,回華章宮的路上,竟是瞧見了蔣瑛從含元殿的方向走來。
心下思量間,怕蔣瑛察覺自己才和衛璃見過,而多生事端,姜嬈刻意往另一邊宮道走去。
走過了羽合宮,再一抬眼,登時就眼前景緻被勾住了視線。
面前是一片繁茂的花海,四季海棠、素心臘梅高高矮矮競相盛放,在月色下隨風擺盪,陣陣幽香襲人。
整日悶在華章宮內,竟不知,紫微城還有如此仙境一般的地方。
她循著花香,徐徐走在樹叢間。
許久未見顏色,姜嬈沒忍住,就擷了一朵素心臘梅。淡黃色花苞中,是白嫩嫩的花蕊,惹人愛的緊。
出於女人天生對花的喜愛,姜嬈下意識地嗅了嗅,然後插/進沒有任何配飾的鬢髮間。
把玩了一會,突然想起先皇喪期未過,連忙摸索著取下。
突然,摸在鬢間的手被人按住,低沉的男聲從頭頂傳來,“好看,就戴著罷。”
姜嬈抬頭,不是衛瑾的臉又是誰?
一身墨色龍紋暗炮,袖擺長垂,衣帶當風,姿儀卓越。
衛瑾年近三十,正是男人最好的年齡,就如同這開的正好臘梅花。
只是,姜嬈有些奇怪,許久不見,他看自己的眼神,何時不再嫌棄了?
若不是月光太濃麗,就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去。
姜嬈仍是取下臘梅,福了個禮,“奴婢見過陛下,讓陛下見笑了。”
衛瑾長臂一舒,展手就又摘了一朵,替她簪上,“你讓朕見笑的還少麼?不差這一回。”
“陛下說的是。”姜嬈連忙應下,討好的意味很重,心道這衛瑾當上皇帝,連著脾氣和佔有慾亦是水漲船高了。
衛瑾見她雖然言語規規矩矩,但眼神裡分明有一絲應付的懶散。
她心口不一,明顯是在恭維,恭維的一眼就能看破,可見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這後宮裡上至妃嬪下至宮女,哪個不是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