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悅慢吞吞的從曾老師的辦公室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糾結,要不要去找一下程式?
自從那天程式扭頭離開,到現在差不多一個多月了。每次見到張悅的時候,他都是目不斜視,彷彿從來不曾認識過。即使張悅主動打招呼,也總是把頭一扭,好像沒有看到。可是,到了月底,張悅卻又會在自己的書包裡發現配好的中藥。
面對這麼矯情的傢伙,張悅實在是無可奈何。讓她主動去示好,她是不願意的,那真的違了她的本性。可是就這麼視而不見?張悅又不由得在心裡替程式感到委屈。--唉,這人怎麼這麼麻煩!
好在張悅根本不用自尋煩惱。這邊兒她還沒有回到教室,那邊兒大隊部已經派人通知她下午二節課後在小禮堂集合,統一排練。
下午,張悅一進禮堂的門,還未站定,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趙卉哀怨的眼神兒。她忍不住撲哧的笑出了聲。--這可不是趙卉的風格啊!
果不其然,緊接著就傳出了趙卉班主任恨鐵不成鋼的埋怨聲,那聲勢,那音調,彷彿趙卉犯了天大的錯誤。這會兒,張悅忽然感受到了曾老師的好--嘿嘿,原來,靠自覺的背後,代表的是自由啊!
經過這一打岔,張悅的心情明顯好了起來。她朝禮堂裡面望去。在熟悉的角落裡,她一眼就看到了在默默背誦的程式。
現在的天氣已經冷了,今天的張悅已經穿上了厚厚的毛呢大衣,圍上了羊毛圍巾。可是程式,卻僅僅穿了一件單層的夾克,裡面露出格子襯衣的一角。
“穿這麼少你不冷嗎?”張悅一邊跳著腳,一邊朝程式招呼。程式抬眼看了張悅一下,輕輕搖了搖頭:“不冷,習慣了。”
“還是要多穿點兒,以後要天天來排練了。這禮堂的頂這麼高,人又少,可不比教室,陰冷陰冷的。別感冒了。”張悅絮絮叨叨的說著,順便坐在了程式的旁邊。
聽到張悅對自己的關心,程式的臉色明顯好了很多。他點了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張悅之所以呱噪個沒完,坦白說,是因為好久沒有見面,她實在是不知道和程式怎麼打交道了。可說了這麼半天,人家一句知道了,就再也沒有下文,明顯又開始冷場。
指望他說什麼,顯然是不可能的。為了使氣氛不再變得尷尬,張悅只好認命的繼續廢話:“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還是搖頭:“不怎麼樣,都忘了。”
同學,你能不能別幾個字幾個字的蹦好不好?張悅無奈的抓了抓自己的辮梢,繼續說下去:“我也忘得差不多了,要不,我們互相再過一遍?”
兩個小時的練習,對張悅來說,不是一般的累。好在效果還是顯著的。一來,文章終於再次背熟了。再有,畢竟都是少年,幾個回合下來,程式對張悅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吃完飯,張悅和韓雪一起從飯堂出來。一出門就遇見了一個不認識的初一小姑娘:“張悅,傳達室的大爺讓告訴你一聲,你媽來電話了,讓你回過去。”說完,小姑娘都沒等張悅道謝,就揮了揮手,扭頭跑走了。
看著小女孩遠去的背影,張悅忽然想起了自己剛入學的情景,時間過得真快,轉眼自己就要升初三了。
“張悅,你現在也算咱學校的名人了,這初一的小孩兒也認識你啊?!”韓雪碰了碰張悅的胳膊,笑著說。
“什麼名人,胡說八道。我媽找我什麼事兒啊?韓雪,你幫我把飯盒拿回去,我去看看。”
告別了韓雪,張悅直接朝傳達室跑去。
“別跑,看跌著!”傳達室的大爺和張悅早已經是熟人,看到張悅氣喘吁吁的過來,連忙招呼。
“大爺,吃飯呢?”張悅停下腳步,和大爺打著招呼。“我媽找我什麼事,她說了嗎?”
“應該沒什麼事,你媽說讓你抽空請個假,回家一趟。她沒多說,你給你媽媽回個電話吧。”
“哦,好的。”張悅一邊回答,一邊從身上摸出一個硬幣,投進傳達室的投幣電話裡。
電話接通了,聽到話筒裡傳來了媽媽的聲音,張悅鬆了口氣。應該不是什麼大事。
“媽,你找我?”
聽到張悅的聲音,媽媽明顯愣了一下:“你怎麼這會兒打電話,不是說不著急嗎?你吃飯了沒有?”
“我吃過了。傳達室的大爺在我們吃完飯之後才跟我說的。媽,什麼事啊?”
“哦,沒什麼大事,你爸爸寄了些錢回來,要去銀行取。手續特別麻煩,估計得要半天時間。我這些日子在裝修房子,哪兒有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