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原先的人又來了幫手,在這裡打了一場。”
唐肥問:“還要不要跟過去?”鄧玉平嫌惡地道:“當然要。”
眾人知來人武功高強,而且至少四人以上,當下都十分小心起來。
左丘超然問:“前面是什麼地方?”
蕭秋水自幼在川中長大,又素好遊,自然對這裡地形比較熟捻,當下道:
“前面二十里就是聖積寺。”
由此遙望峨嵋山,雲罩秀峰,變幻靡常,翠嵐高聳,亭亭玉立,下望鎮字場、川西壩一帶,水聲雷鳴,宛若萬馬奔騰;田疇萬頃,更是沃野千里。
就在這時凌厲的、尖銳的、狂賊的、悽嘯的、惡毒的、犀利的、各種各式的兵器之聲盪風而起。
然而卻沒有絲毫刀刃碰擊之聲。
第十八章 劍王之戰
他們原是走在樹林中。樹葉本身沒有動,也沒有響,因為沒有風。
但樹林外倒風聲大作。
五雙鐵掌,一柄長劍。
蕭秋水第一次知道,這五掌一劍,竟可以發出如許多樣的聲音。
五雙鐵掌,飄忽、劇厲、迅急、詭奇、凜烈,各種打法,擒、拿、翻、制、劈、拍、推、撞、湧、潛、沉、握、頂、鎖、崩、衝、挺、落,掛、起、鉤、擊、打、拎、甩、扣、碰、砸,什麼招式都有,但始終攻不入那一柄鐵劍之內。
劍是鐵劍。
鐵是粗鐵。
但這一柄劍;卻使出了數不盡的兵器招式,所以劍風劍招,時變為刀,時變為鉤,時易為槍,時易為棍,時改為鏟,時改為刺,發出各種的尖嘶,變化莫測這四個字,決不能形容這一柄劍。
蕭秋水看到鐵劍,不由得想起一個人。
對手愈高,用劍愈普通的“劍王”。
真正高手相搏,落葉飛花,也能傷人。
真正的武功,膚髮眼神衣袂都可以成為殺人的武器。
屈寒山平時對鐵星月等交手時,一手可使七劍以上,殺畢天通等時,用的是:“寒光閃閃的室劍”,但殺顧君山時,用的卻是鐵劍。
因為屈寒山本身就是“劍”。
所以他已不用“用劍”。
手中劍愈平凡,心中劍發揮愈是高妙。
劍急掌快。
掌密不見人,劍織不見蹤。
他們是誰?、
梁鬥本悠閒如處子,忽動若脫兔。
他急伏而下,貼草疾喝:
“伏下!”
眾俠一齊臥倒,孟相逢低聲道:
“他們拼上了!”
孔別離道,“讓他們拼去!”
蕭秋水正在納悶,忽見場中還有六個人。
五個雄猛的老人,一個白衣中年文士。
蕭秋水眼晴一亮:
“原來是他們!”
那悠然的文士神色冷毒,從背影看過去也可以認出,他就是丹霞山上,別傳寺中的雍希羽學士,也就是朱大天玉手下兩員猛將中的“柔水神君”!
他身旁的五個人,正是朱大天三麾下的“五劍”。
這時掌劍一分,叱喝連聲,使劍的人,獨臂單劍,氣喘呼呼,汗溼衣衫,卻正是屈寒山!
五掌一斂,正是餘殺、蘇殺、敖殺、龔殺、苗殺等“六掌”之五;五人衣襟割裂處處,看來雖避得過劍鋒,但情形也十分狼狽。
柔水神君灑然一揮手,蝴蝶劍叟、鴛鴦劍叟、斷門劍叟、騰雷劍叟、閃電劍更五人大步而出,屈寒山氣吁吁地道:
“好:都上來吧!”
柔水神君冷笑道:“累你五場,這是第六輪,戰不死你,也累死你!”
屈寒山仰天大笑,三絡長髯,無風自動:
“我屈寒山今日得朱大天王座下十一名高手以車輪戰搏殺,也算不枉此生!”
柔水神君淡淡一笑道:“可是又有誰知道?我們殺了人,就說我單獨一人殺你的,難道死人還能抗辯嗎?”
屈寒山的臉色變了,人劍一合,就要飛貫過來。
柔水神君一揮手,“五劍”嗆然出鞘;因為五人一齊出劍,所以“嗆”地只有一個聲音。
五柄不同的劍,同一個方向,刺向屈寒山的咽喉!
由於五把劍劍尖皆極鋒銳,如一點一線,所以一井刺至,而又不互相觸及。
他在這時,屈寒山的咽喉前忽然橫了一柄劍。
他自己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