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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執笛子的黃衣女子江秀音道:“只怕以後還有相見。”

蕭秋水茫然道:“你們是敵是友?”

拿二胡的黑衣登雕樑嘆道:“何分敵友?”說著緩緩自二胡中抽出黑水一般漾亮的窄細長劍,道。

“你亮劍吧。”

蕭秋水手中無劍。

他還是問了一句:“昔年‘九天神龍’溫尚方。是你什麼人?”他問的是那白衣少年。

昔年“九天神龍”溫尚方,號亦名豔陽,武功蓋世,縱橫江湖,卻因妻子在旁賭氣而至心神大亂,被敵人所擊倒。溫尚方當時年青俊秀,與這白衣少年容態頗有近似之處,用的也是“琴”。

溫豔陽卻淡淡笑道:“我是他麼?”

蕭秋水大惑。

江秀音突道,“亮你的劍!”

蕭秋水一愕:“斬什麼!”

溫豔陽暴喝道:“斬琴!”

“刷”地一聲,自琴背抽出如一泓瑩水的長劍,“霍”地一刺,劍身迎風抖直,閃電刺出!

蕭秋水卻無劍。

就在這剎那問,他頓悟了“無”就是“有”。

他氣穴一衝,以手作劍,“嗤”地一聲,一道劍風,反斬了回去:

“叮”一聲,竟是兵刃交鳴之聲,但又煞是好聽。

蕭秋水一出劍,登雕樑和江秀音也動上了手,三道劍光,嘯嘯不絕,一劍快過一劍,劍劍相連,又劍劍交擊,響成音樂一串,丁冬不絕。

蕭秋水以手作劍,——揮撥招架。

笛子、二胡、琴三人劍法又是一創,右手使劍,左手樂器,時劍與劍交擊,樂器與樂器交碰,發出極其亮麗的樂韻,蕭秋水。已戰且聆,漸已被劍風、樂韻包圍。

蕭秋水漸已不敵。

又過一會,笛子、琴、二胡又是一變,樂器變作劍使,劍身反而在空氣間激盪,發出樂音,時劍身與樂器交擊,發出清韻,竟是一首曲子:《依稀》。

依稀,依稀

依稀是當年。

依稀是昨日。

依稀是那失卻的情影,咫尺的眼神

依稀是天涯的分散,遺憾的眷戀

依稀是

依稀。

忽聽“嘯嘯嘯”之聲,三支劍尖,已抵住他的咽喉、盾心、胸膛。

“格格格”三件樂器,已搭住他雙手和下盤。

蕭秋水沒有再動。

他敗了。

他曾與琴、笛子、二胡這“三才劍客”,決鬥三次,分別在桂湖、丹霞以及這烷花劍廬決戰過,但三次格鬥,無有不敗。

他無言。

然而那“依稀”樂韻,猶在心頭。

只聽溫豔陽緩緩把琴揚起,嘆道:“你還是未能忘”反手一劍,閃的一下,劍已收入琴底。

蕭秋水茫然問:“你們究竟是誰?”

三人還沒回答,蕭秋水忽聽一下擊鼓之聲。

擊鼓一過,一清脆悅人的女音唱道。

“郎住一鄉妹一鄉,”

蕭秋水心頭大震,莫可形容,全身一陣抖,失聲叫道:“唐方!”

只聽那越嶺嘶秋的女聲繼續唱道:

“山高水深路頭長;”

蕭秋水跳起,心頭喜悅如千頭小鹿急撞,叫道:

“唐方!”

就在這時,三才劍客出劍。

劍快、音韻更快。

劍是“天地人”合擊。

樂是《十面埋伏》。

但是蕭秋水沒有聽見。

他耳邊只聽到唐方的歌聲。

那歌是他心裡千呼萬喚的無聲。

一定是她!一定是唐方!

只聽那女音清亮地唱下去:

“有朝一日山水變,但願兩鄉變一鄉。”

蕭秋水不管了。

他氣貫丹田,吐氣揚聲,一雙手,都是劍,十隻手指,都是劍氣,躍馬黃河,劍氣長江!

他一劍快過一劍,對二胡、笛子、琴的樂音,都充耳不聞起來,只聽見那唐方的歌聲,要擊倒前面二個人,趕快見著唐方。

只聽“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連響,蕭秋水手腳展動,也不知與對方交了多少劍,對了多少招。

這是他第四次與三才劍客交手。

這時在他心神裡,那三才劍客所帶出來的音樂,再也不成音調,《十面埋伏》,已困他不住。

歌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