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宵跟平日無異的語氣讓朝北朝南既欣喜又擔心,欣喜的是王爺並沒有如上回一般,王妃不見,王爺便失了理智,嗜血之氣濃郁,這次王爺很鎮定;然,這也是幾人擔憂之處,有時候越是沉靜,若結果是不好的,那爆發時便越發的恐怖。
幾人只能祈求了塵大師能有辦法。
“是。”朝南朝北快速躍出王府。
至於留在狼藉之處的路澈則捂著胸口起身,他輕微咳嗽幾人,路澈幾個下屬趕緊上前:“皇上,還是請大夫過來幫您看看吧。”
路澈擺手:“退下,朕無礙。”
如風雖不明白當時發生了何事,從王爺的怒火來看,這件事定是跟路澈脫不了干係,他沒好氣地說道:“皇上還是離開吧,王府今日不宜待客。”
如風話落,再不管路澈,轉身離開,他要去主院守著。
前方,赫連宵抱著即墨蓮剛踏進主院的門,身後赫連眳已經哭得聲嘶力竭,小嗓子沙啞的厲害。
“將他抱走!”赫連宵定下腳步,他吩咐如冰。
儘管赫連宵這無情的話讓如冰害怕,她還是強壓下恐懼,走了幾步,在赫連眳能看見即墨蓮的距離停下,如冰低低說道:“王爺,奴婢曾跟小姐走南闖北,小姐醫治過很多人,其中也有人昏迷不醒的,小姐曾說過,若不是因為身體原因昏迷,還有一種方法可以將這人喚醒。”
“是何方法?快說。”赫連宵從不懷疑即墨蓮的話,他問的有些急切。
如冰將手中的襁褓往上託了託,她說道:“病人心繫之人可以每日在病人耳邊說話,如此醒來的可能性便大很多,奴婢覺著不妨先讓小主子在小姐身邊,或許小姐能感覺到王爺跟小主子就在她身邊。”
頓了片刻,如冰又說:“奴婢曾見過有人真的用此辦法喚醒過沉睡的人。”
這也是如冰最佩服即墨蓮的地方。
不管會不會成功,只要有任何一點可能赫連宵都要嘗試一番,他伸手,說道:“抱過來。”
在兩人的說話聲中,赫連眳早已停止哭泣,他水汪汪的眼緊緊盯著即墨蓮,小嘴一張一合,不過卻無人聽的懂他說的話。
聞言,如冰將赫連眳送到赫連宵手中,看著在兩張極為相似的臉,如冰嘆了口氣,緩緩退出。
房間內,赫連宵將赫連眳放在她身旁,一邊輕柔說道:“娘子,你看我將這小子抱來了,只要娘子醒來,以後我都不會阻止他跟娘子親近的。”
執起即墨蓮放置在床邊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赫連宵不放過即墨蓮臉上任何意思動靜,不過回答他的是沉默一片。
兩手相握,赫連宵丹田熱流湧動,由相交的手傳向即墨蓮,即墨蓮冰冷的身體讓他難以接受。
漸漸的,赫連宵額際滿是汗,發上更是結成一層濃霧,儘管如此,被赫連宵握在手心的手還是一陣冰冷。
就在赫連宵不氣餒,打算接著輸出真氣時,赫連眳再次瞪大眼睛,小嘴一張,又開始嚎啕大哭,這時的赫連眳雙眼不再即墨蓮身上,倒是落在赫連宵跟即墨蓮兩廂交握的手上。
細嫩的哭喊聲在安靜的房間顯得尤為響亮,赫連宵血紅的眸子漸漸回神,他視線僵硬的看向赫連眳,心中一動,赫連宵低啞說道:“你這是讓我別徒勞?”
嗓音比以往低沉壓抑,就像是乾涸了很久的人,嗓音乾啞的讓人心疼。
赫連眳又一次停止了喊叫,掙扎之間,赫連眳的雙手再一次從襁褓中伸出,他揮動小手,嘴裡一聲聲,像是在求著赫連宵抱抱他。
赫連宵本不欲理會,不過轉念一想,如冰或許說得對,自己對赫連眳好些,娘子應該是知道的。
從床上抱起赫連眳,赫連宵說道:“娘子,你看,我抱著他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們父子好好相處嗎?你快些醒來。”
即墨蓮微弱的呼吸沒有任何起伏,赫連宵慘笑,他此時終是明白,真正的心痛是無法做出狂怒之事,他此刻能做的便是守著娘子。
赫連宵額際汗水越發的多了,臉色更是與即墨蓮不逞多讓,突然,赫連宵心口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蒼白中綻開朵朵梅花,哀傷跟絕望瀰漫。
赫連眳看向赫連宵的嘴角,小手爬上赫連宵的臉,很快,嫩白的小手被染上血紅,赫連眳將手放入口中,而後咂了咂嘴,又是一通大哭。
外面,了塵無知已經到了,一行人剛到主院便聞的赫連眳的哭喊聲,了塵跟無知相視一眼,雙手合十,唸了一句: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