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還能怎麼回答呢?他根本就不會再相信她。
她成了他的婢子,按著他的意思去討好周潭,無論她身處多麼危險的境地,他也不肯鬆口讓她回來。
上次僥倖才能免受周潭的侮辱,可她知道,她再沒那麼好的運氣了。夏如瓔一邊走,一邊想著這次又會是哪個官員。
很快,她就來到了公子勝的房外。門開著,她扶著門走進去,公子勝負手而立。背對著她。
“相爺。”她輕聲喊。
公子勝回過身來,臉上滿是不悅。眼睛卻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夏如瓔本以為他又會給她一份卷宗,記載著某位官員的一切,然後要求她循著這些資訊,前去討好勸服。
可是公子勝這次並沒有那樣做,良久的注視之後,他淡淡說了句:“風大,把門關上。”
在她出府執行任務的前夜。公子勝都會將她喚入房內,一如上次。
夏如瓔清楚地知道,這一刻他們還在香汗淋漓地糾纏著,下一刻。公子勝就會冷漠地將她推開。
夏如瓔睜開眼看著他,他的眉深皺著,也在凝視著她,眼底卻是令她傷痛的寒意。
她黯然,清冷的眸光中帶著絲絲酸楚。公子勝微微沉眉。似乎不太喜歡她這樣的神情,於是索性閉上了眼。
“還記得當年我們一同遊湖嗎?那時候的話,你還記得嗎?”最後,夏如瓔趕在他說出任務之前,這樣問他。
那時的公子勝還只是董樊勝。他帶著偷偷出府來的夏如瓔遊湖,劃到藕花深處,他們迷了路。
眼看著天色將黑,夏如瓔緊張起來,害怕不能及時回府,被爹孃發現。
正在這時,董樊勝突然扔下船槳,立起身來對著高過人頭的藕花喊道:“藕花仙子固有成人之美,想給鄙人一個袒露心意機會,如若鄙人鼓起勇氣對著這位姑娘說出了心裡話,就請藕花仙子放出一條歸路!”
夏如瓔愣愣地看著董樊勝和一湖的藕花對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可董樊勝卻十分認真地重新坐下來,凝凝地看著夏如瓔,一臉鄭重地說道:“如瓔,你聽好了。”
“你是我董樊勝愛上的第一個女子,也會是最後一位女子。我在此對著藕花仙子起誓,我董樊勝此生,非如瓔不娶,若有相負,就讓我陷入這藕花陣中,一生一世都無法掙脫。”
那時的夏如瓔只是一個閨中少女,聽得這樣的話如何不感動?雖然她並不相信真的有藕花仙子。
而果然,他們依然是找不到回去的路。
正在夏如瓔欲要戳穿他的時候,船身突然猛地一晃,夏如瓔嚇了一大跳,以為船快要翻了。
可是船沒有翻,而她,卻在驚慌之中倒進了董樊勝的懷裡。
抬眼看清他溫潤的笑臉,然後他的唇就覆了下來。
在那時,夏如瓔就暗暗將自己的心託付給了他。她開始覺得迷路也不是那麼可怕,如果可以,她情願藕花仙子將他們困在這裡,一生一世。
沒想到董樊勝的話還真的應驗了,沒過多久,他們就劃出了藕花林,順利靠了岸。
可是他們倆的這份情緣,卻始終無法靠岸。
夏如瓔向公子勝提起這件事,想知道他當時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公子勝卻戲謔地輕笑一下,伸出手輕佻地撫了撫夏如瓔的臉頰,反問道:“我何曾毀諾?”
夏如瓔怔住,他的確是沒有毀諾,至今都還沒有娶妻。可是夏如瓔還來不及多想,他就將最後的希冀打破。
“即使我還是董樊勝,你也不再是夏如瓔。我要娶的,是當年那個陪著我誤入藕花林的女子,而不是你這個攀權附貴的棄婦!”
他咬著牙恨恨地說罷,又抽笑道:“所以,你只能是紅鳶。只有這樣風塵的名字,才能配得上你這樣的殘花敗柳。”
夏如瓔漸漸斂起傷痛,清冷地笑了笑,點頭。
看著她這般乖順,公子勝又笑了,故作悵然地嘆息道:“還真是可惜了,你仰慕穆卿那麼久,可穆卿心裡卻並沒有你。不如本相幫你報仇吧。穆卿他痴戀著蕭容,若是蕭容死了,他一定會很傷心的。所以這次的任務,就是去殺蕭容。”
夏如瓔聽到這兒,猛地瞪圓了眼。
“你要如何都可以,但是絕不能動蕭容!”
公子勝嘖嘖兩聲,哂笑起來,“把自己的情敵當姐妹?還沒見過你這麼蠢的女人。可是即便如此,上次你不也親手打了蕭容嗎?”
“樊勝,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