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楂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等反應過來來人是誰的時候,身上已驚出了一身冷汗。
冷靜,自己要冷靜,從外表應該是看不出來的,對,看不出來的。
“沒。。。沒,”在這裡遇見他,也就是說,“謝謝你送空兒回來。”
“舉手之勞罷了。倒是你,山楂,到底發生何事了?”何幕帷看著眼前的摯友,雖然身子弱,可性子要強,每次看見他,都是一副笑笑的表情,彷彿日子在他過來完全沒有任何傷心之事,讓見者,也生出幾分舒心來。
而此刻,山楂居然看起來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才好。
岐山楂看著自己喜歡的人滿眼的擔憂,張了張嘴,慢慢吐出來的是一絲微不可聞的嘆息,和一抹好久沒用過的職業性微笑。
“哪能啊,就是比較累了。等俺有錢了,俺也搗騰輛馬車,免得逛個街都走的快斷氣了,哈哈。”岐山楂感覺自己說的時候,臉有些抽,太久沒用到這麼職業化的表情了,不知道還自不自然,有沒有被看出什麼。
只是,本來自己作為一個男人喜歡他已經是失去了一半的砝碼了,如今自己又變成這個樣子,怕是難上加難了吧。
心,有些抽痛。
上次是那般錯過,這次難道又要這般錯過了嗎?
是誰說,喜歡一個人只要看著他幸福就好了?
屁話!那說的人不是聖人就是沒有真正愛過!
是誰說,精神戀愛也可以的?
屁用!那說的感情絕對不是男人之間的!
他岐山楂,現在明白了,作為一個男人,自己喜歡的人的幸福若不是自己給的,只能用一句話形容,有屁用!
“山楂,你我之間何必太見外?”
一句話,讓岐山楂的笑僵在了嘴邊。
你我之間何必太過見外?
你我之間,是朋友?是好友?再自我多情些,也頂多是好兄弟。
是兄弟,本可以說來分擔些。
但是,眼前之人並不是自己內定為兄弟的人,是想更加,更加親密些的人。
有些事,可以對無所顧忌的死黨說,可就是很難向自己太在乎的心愛之人訴說。
在何幕帷的緊緊注視之下,岐山楂總覺得身體好像越來越僵了。
在自己粗麻布的衣服上這裡抓抓,那裡撓撓。
“哈哈,那你是說可以把你的馬車讓給我了?”岐山楂對著馬車,打著哈哈。
何幕帷看著顧左右而言它的岐山楂,緊了緊手,他不說,自己也沒有立場強逼他說罷。
用眼神示意車伕調轉馬車,才道:“回去之後好好休息。”
看了看不耐的噴著氣、踏著步的高頭大馬,岐山楂將手搭上了何幕帷的肩膀拍了拍,“謝啦,我會的。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何幕帷看著遠走的馬車,肩膀上似乎還留有剛剛的觸覺,希望他是真沒事才好。
回到家,安排車伕先住下,拿乾草餵了馬,岐山楂才進了房。
果不其然,空兒一個人蹲在炕上的角落,睜著大大的眼睛,空洞的看著空氣。
“空兒,怎麼還不睡?”岐山楂走過去,撫摸上夏空柔軟的發,明知故問道。
夏空垂了垂眼皮,打了個哈欠,道:“正要睡呢。”
然後躺到了床裡邊,空出岐山楂的位置。
對著那個倔強的小背影揚了揚嘴角,岐山楂抹黑到廚房打水簡單的梳洗了番,才躺倒夏空身旁。
感覺到身旁的人由緊繃到放鬆,到平穩的呼吸,岐山楂才起身。
深夜的園子,總有不同的蟲子動物之類的鳴叫,讓夜裡的園子有股子別樣的安靜情懷。
岐山楂穿過園子,看著影影綽綽的樹葉,有點安慰,有點成就,聽著周圍此起披伏的聲鳴,越是深入,心緒就越發平靜下來。
對於岐山楂來說,這園子總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模模糊糊的,不知道是它的輕嘆,還是它的幽深,還是因為它是自己親手塑造的,呆在這裡,總能慢慢撫平心中的激盪。
岐山楂冷醒的時候,自己正抱腿睡在山崖邊的特座上。
溫柔的霞光正籠罩在整個棗村上方,是日出。
從東邊起伏的山巒上露出的,是紅彤彤的朝陽。
眯了眯眼,又一個黑夜過去。
撐起身,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將被晨風吹亂的發攏到耳後,岐山楂想,還是短髮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