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抖得厲害,花了好幾分鐘才把門給開啟。
房子裡有個衣櫃,他馬上鑽了進去,然後把衣櫃門給拉上。可是他又怕黑,他留了一條縫。
只有封閉的空間,才能給他一點安全感。
他蜷臥著,身上不停地在冒冷汗發抖,腦海裡都是餘溫辭說的那些惡毒的話,讓他無法承受。
特別是他被學校退學的原因,是因為那個影片。
他會以為是許嶼給別人看的,就是因為討厭自己,所以他在報復自己。
在他心裡,許嶼是對他最好的人,就連對他最好的人,都討厭了自己。
還有他一直努力讀書,從小到大,成績很好的他,讓老師喜愛的他,幻想著有個很好未來的他,現在人生都被爛掉了。
他還欠了這麼多錢呢,他輕喃了聲:“好累。”
總是乾淨明亮的雙眼,不知道何時已經變的空洞了。
他覺得要是顧安勳沒有救他就好了。
他腦袋疼痛的好像要炸裂了一樣,胃痛的也厲害,他忍到了天亮。
他覺得就是要死,也不能連累了別人。
他打了餘溫辭,他不會輕易放過他的,肯定會到他工作的地方大鬧的。
他想的沒有錯。
在第二天,那群男生真的來便利店鬧事了,帶頭的男生對著店長警告道:“和你們老闆說,要是再讓陸星言在這裡上班,我們就把店給砸了!”
店長看著囂張如同流氓的那群男生,內心有那麼一點害怕,剛想要懟他們。
陸星言從後面廚房裡出來,對他們講:“我今天就會辭職的。”
那群男生只是受了餘溫辭的命令,既然陸星言講了他會辭職,那他們沒有必要再鬧下去。
“星言,你為什麼要妥協?如果他們真的要鬧事,我們就報警,怕他們不成!”店長氣沖沖地說道。
“我不想因為我,連累到你們。”陸星言回答他,聲音微弱。
“怎麼會是連累,唉,你是不是又低血糖犯了?臉上這麼慘白。”
店長去拿一瓶甜飲料扭開塞到他手上,“快喝,補充糖分。”
陸星言喝了幾口:“謝謝。”
陸星言寫了辭職信給店長,他走出了便利店。
店長看了看辭職信,忙追著出去,喊住了他:“星言,你的銀行卡賬號還沒給我,這幾天的工資,你不要了嗎?”
陸星言對著店長說:“沒有也沒關係,這些天多虧了你的幫助,謝謝。”
店長看著他單薄的背影,感覺很落寞,而且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陸星言的時候,那時的他,眼睛總是亮亮的,不經常笑,但笑起來很好看,有種明媚的感覺。有段時間,陸星言像是被養的很好。可是現在的他,就像一灘死水。
店長都想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陸星言回到住的地方,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他本身東西也不多,帶著一個小行李箱走了。
他走了之後,在外面的電話亭,打了一個電話給店長,說他已經搬走了。
然後他又打車到了海邊,在海邊坐了好久。
直到晚上,海邊變的寧靜。
海邊已經沒有人了,往四周探去,只有他一個。
他望著突然很平靜的海水,拿出一把小刀,沒有猶豫地往自己的手腕處劃了一刀,馬上溢位了大量的鮮血。
鮮血沾染了他的白襯衫,海風吹的他額前碎髮飄動,他站起來,慢慢地向著大海里走去,垂著的雙手在不停地流血。
直到他徹底消失在大海里。
——
沈薇薇的移植手術做的很成功,在醫院住了半個月,已經出院了,目前在家休養。
沈父在廚房裡熬著湯,接到一個電話後,匆匆忙地解開圍裙。出了客廳到陽臺,沈薇薇正坐在椅子上給花澆著水,曬著太陽。她戴著一頂帽子,頭髮還沒有長出來。
“薇薇啊,我要去鹿海市一趟。”沈父一臉著急地說。
沈薇薇問:“爸,怎麼了?”
“接到一個電話,說是星言現在醫院,我得過去一下。”
沈薇薇放下噴壺,連忙站起來,焦急地問:“小言怎麼了?怎麼會在醫院?”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得過去了才知道,我給你熬了湯,飯也煮好了,一會你記得吃,我要是沒有回來的話,冰箱裡還有食材,你自己可能要動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