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夫人神色稍微緩和一些,握住風總旗的手,嘆了口氣:“夫君,全城在通緝二郎,萬一……我心中始終不安啊,還是想辦法送二郎出城吧。”
風總旗搖頭:“出不去了,現在出入城池看似寬鬆,實則外鬆內緊,事發第一時間,我已經嘗試送二郎出城,擔心出城時有問題。”
“特地找了一個受我恩惠的商隊,給了他們一個出入手令,商隊持我手令出城,直接被攔住不讓出城,問就是上面的意思。”
“從那一刻我就知道壞了,周青峰此人狡猾如狐,心思深沉,明明對我等起了疑心,卻不動聲色的設了防,做事如此果斷,根本不怕得罪我。”
“這種情況,我哪敢讓二郎冒險出城啊。”
“說句實話,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某個修煉禁術的老怪物奪舍重生的。”
牛夫人聞言,難免焦心:“這可如何是好……能否請殿帥相助?”
風總旗臉色大變:“不可,你要保住二郎,就絕對不可讓殿帥知道二郎還未離開劍塔城,否則二郎必死無疑,具體原因你不必知道,知道越少對你越好。”
牛夫人聞聽此言,眉頭緊皺,滿臉愁容。
風總旗握住妻子的手,安慰道:“沒事,我已經給二郎備好了足夠的食物和飲水,兩三個月都不會缺衣少食,而且藏身的地方只有我知道。”
“這幾個月我都不會去找二郎,你也別打聽,我怕你知道後會去看他,若是周青峰暗地裡派人盯著你我,那二郎藏身的位置就暴露了,明白嗎。”
“記住,千萬記住,只要我們不去找他,就沒有人能夠找到二郎的,只要躲過這一陣風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牛夫人點點頭,憂心忡忡:“希望如此吧。”
風總旗面露堅定,將妻子摟入懷中低語:“沒事沒事,有我在……”
……
城中某處廢棄小院的地窖裡。
雲總旗跪地叩首:“爹,孩兒無能,孩兒不孝,讓您受苦了,您放心,孩兒不會讓您一輩子躲在這裡的,只需耐心等待,孩兒過段時間便送您出城。”
雲厲蒼老的面容露出一抹釋然,笑著拍了拍雲總旗的頭:“帆兒,不必感到愧疚,你過的好,當爹的就滿足了,照顧好你自己,家裡還要靠著你呢。”
“事態平息前,你也別來看我了,若是我若不幸被抓,我會一人背下此事,絕對不會牽扯到你,畢竟我們雲家走到今天不容易啊。”
雲總旗心如刀絞,眼眶溼潤,哽咽不止:“父親,您有沒有一刻感到後悔?孩兒後悔了,後悔跟著殿帥參與販賣人口的生意了。”
“若不參與,您何至於藏身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的吃苦。”
雲厲挺起了那逐漸佝僂的脊樑,那挺拔的脊樑似乎要戳破地窖裡的黑暗,他以冷冽的口吻說:“帆兒,莫要後悔,身處惡世,想做人上人,就要吃人!”
“良善者便只配在底層掙扎,你得學會惡,不僅要惡,還要做最惡的那個人,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家人,為了家人,我們可以捨棄一切。”
雲總旗默然叩首,抬頭看向父親,欲語淚先流。
雲厲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了一句走吧,然後轉身回到床榻上,將被子蓋在身上,側過了身,雲總旗見狀,轉身爬出地窖。
……
“阿狗,你今日值班啊。”夜遊司外,路司府下了馬車,隨手示意馬伕將車遷走,面無表情的看著阿狗,像是非常隨意平淡的問了一句。
阿狗見狀,連忙拱手道:“是的,殿帥,殿帥今日怎麼來司內了?”
路司府望著阿狗的眼神裡帶著一閃而逝的慈祥,冷漠道:“本帥今日司內視察一下工作,順便處理一些要事,周總旗在何處?”
阿狗聞聽周青峰,立刻變得不一樣,眉飛色舞的說:“周總旗剛破獲了一個群體失蹤綁架案,正在大堂主持後續工作,殿帥,周總旗很厲害的。”
“我跟著他能學很多東西,他還給了我立功的機會,他還答應我等過幾日結案時,便教我入門修煉,周總旗跟您一樣,是個大好人呢。”
路司府眼角閃過一絲笑意,口氣依舊冷漠:“工錢可夠花?”
阿狗憨憨的撓頭傻笑:“嘿嘿嘿,夠花夠花,工錢加上殿帥每月補貼的錢,足夠我養活阿孃了,說起來,還要多謝殿帥讓我入了夜遊司。”
“好好做事,注意身體。”路司府點點頭,跨步入了夜遊司。
誰又知道在司內上下人眼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