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鴻運狠狠將手中烤串咬在嘴裡,一擼到底,語氣堅定的說:“就是他!狄新建在我心裡的嫌疑程度越來越大,我有一種濃烈的預感,他八成是李相思的同夥,說不定此人就是境外勢力派來潛伏在劍塔多年的暗樁,挖,必須深挖,一定要將這夥境外賊子斬草除根,揪出幕後主使是誰。”
周青峰端起酒杯小酌一口,認可了蕭鴻運的判斷:“你打算怎麼做。”
蕭鴻運聞言,沉吟不語,面對這樣的情況,其實選擇並不多。
若是逮著狄新建嚴刑拷打撬開一個豁口,從而逼狄新建供出同夥以及上線。
這個過程會相當費勁,未必能成,而且最怕嚴刑逼供出來的情報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根本無法辨認,反而在驗證情報真假的過程中非常容易打草驚蛇,將其同夥全部驚走。
畢竟能夠長期潛伏的暗樁那都不是一般人,心理素質絕對過硬,事前都是經過嚴格的訓練,萬一東窗事發、身份敗露,暗樁也會果斷選擇自我了斷,絕對不會拖拖拉拉。
因為暗樁都知道落在敵手絕對會死的更慘,不如自己來還痛快一些。
況且這還只是一方面。
另外一方面是能從事長期潛伏的暗樁,那家人基本都捏在己方勢力的手裡,害怕死亡和折磨而出賣情報,那麼家人都得跟著一起死,暗樁嘴都硬,沒那麼容易鬆口的。
最後一方面,暗樁的意識和記憶深處基本都設有強力的手段防護和反制,防止他人使用搜魂此類的手段來竊取情報,甚至於有些暗樁想要吐露己方情報一個字,就會立刻被意識裡的禁制抹殺掉。
這世界控制暗樁的手段非常多,以詛咒、蠱毒、血誓、魂牌、禁制諸如此類的手段控制暗樁是最低端最簡單最粗暴最有效的一種選擇,不過每個控制手段全部都存在相應的破解之法,隱患蠻大。
稍微上檔次一點控制手段的就是以家人為籌碼進行控制,這類隱患小,暗樁也足夠忠誠,就算為了家人安全以及後半輩子的安穩生活,暗樁也會心甘情願的頑抗到底,乃至於主動赴死。
再上一檔的就是全方位的洗腦,此類暗樁經過長期洗腦,精神思維被來來回回洗了無數遍,已經擁有了極為堅定的信仰和意志,自願為所屬勢力奉獻一切,視死如歸。
蕭鴻運想了想,說道:“我想放人,嚴密監視他,試試看能不能從狄新建身上挖出其他同夥,當然,如此敏感的時刻,狄新建肯定不敢主動聯絡同夥;但我想賭一把,就賭跑掉的兩名殘黨會設法與狄新建取得聯絡,若是賭輸了,也沒關係,再抓住狄新建嚴刑拷打就是了。”
周青峰略做沉吟,微微點頭:“可行!李相思這個賊首已死,大多同黨也都死了,僅剩大鬍子和小棒槌兩名小嘍囉,現在二人面臨全城搜捕,人生地不熟,早晚會被搜出來,如此絕境,他們必定惶惶不可終日,急需要找人給他們送出城,否則,他們必死無疑。”
蕭鴻運說:“沒錯,我就賭他們會找狄新建,時間拖得越長,他們二人死的越快,狄新建能穩得住,等得起,可是小棒槌和大鬍子著急逃命,人一急就會亂,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不會放的,怕就怕此二人還知道其他同夥的存在,不一定會找狄新建。”
周青峰搖搖頭:“這個可能性有,但很低,畢竟只是兩個聽令行事的小嘍囉,太多核心情報以及核心人物他們未必知曉,搞不好他們連狄新建是不是同夥都不清楚,不過,還是值得試一試,興許能透過嚴密監視狄新建,挖出一些意外驚喜,大膽放手幹吧,我相信你。”
蕭鴻運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說:“老周,這一杯我敬你,你的信任就是對我最大的鼓勵!”
“矯情!”周青峰笑罵一句,端起酒杯與蕭鴻運碰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我幹了,你盡力。”
“幹了!”蕭鴻運仰頭將杯中酒盡數喝完,心中幹勁十足,他不怕困難,不怕質疑,也不怕辱罵,也不怕失敗,怕就是怕周青峰因為自己放跑兩個亂黨而不再信任自己。
但是自始至終周青峰都沒有追責,也沒有責怪,而是一如既往,繼續讓自己放開手腳大膽幹下去,這股信任感,令他不禁心中暖洋洋的,甚至生出了士為知己死的念頭。
“老周,你放心,此事我必然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絕對不辜負你的信任。”
周青峰聞言,伸手放在蕭鴻運的手背上,輕拍了幾下:“兄弟之間,無需多說,全都在酒裡!”
蕭鴻運抿著嘴唇點點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周青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