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峰淡淡微笑,在旁一言不發,任由靳威施為。
靳威見周青峰不阻攔,心中底氣更足了,繼續咄咄逼人:“敢不敢單挑,給句話!”
巖必破暗暗深吸一口氣,拳頭在袖袍之中握緊又放鬆,來回數次,終究是理智壓住了怒火,一百多年的修煉生涯已經讓他學會隱藏情緒,寵辱不驚,眼下局勢緊迫、需要通力合作,確實是不適合鬥法。
一旦鬥法,那麼局勢就會失控,因廝殺無法破關,錯失遁天尺,那麼對於雙方來說都是雙輸的局面。
巖必破心知肚明,所以他選擇了暫且將些許屈辱忍下來,等到破關成功、遁天尺現形後,新仇舊恨一起算,他一揮袖袍,冷哼一聲:“哼,江雲劍,別以為我怕你,不敢與你鬥法,我是顧全大局,不想與你一般見識,你做人別太過分,不然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靳威聞言,頓時譏笑一聲:“喲喲喲,不敢就不敢,慫就是慫,說的還冠冕堂皇,丟人現眼……”
周青峰抬手示意,淡淡說:“好了,江道友,凡事適可而止。”
靳威立刻閉嘴不言,別人的話他自然可以不聽,甚至第一城主的話都可以陽奉陰違,但是不聽少主的話那麼後果還會非常嚴重,因為他很清楚,當家裡養的狗不聽話時,通常會面臨什麼結局。
巖必破冷冷說:“僅此一次,天道友管好你的朋友,再有下次,就不要指望我顧全大局了。”
周青峰微微一笑,眯眼笑的非常燦爛:“清楚,明白。”
即是合作,單方面的忍讓毫無意義,有時候適當的露出獠牙,反而會讓對方收斂一些,眼下靳威給予對方一定力度的還擊,反而會爭奪回一部分話語權和平等地位,不至於被人騎在頭上拉屎撒尿。
雙方繼續設法破關,因為巖必破的判斷失誤,現在大家只能重新旋轉第一尊風鈴雕像,等到晚上再決定轉動哪一尊雕像,五六個時辰的等待時間,有人修養傷勢,有人恢復法力,有人去檢查祭壇周圍。
等待歸等待,總不能什麼事情都不做。
時間在悄無聲息之中流逝,日落月升,當猩紅的月亮掛在天上時,眾人方才匯聚在一處。
巖必破徵詢道:“天道友,依照你的判斷,轉動哪一尊雕像才是正確順序。”
趙嬰和李二狗都望向周青峰,等待周青峰做出一個答覆。
周青峰聞言,神色平靜,抬頭望天:“次看星辰繞北辰,月光灑落不沾塵。”
他緩步走到正北方向的摘星雕像前,看著摘星雕像手持一顆星辰,身周環繞八顆星辰,看起來前半句就是指這尊雕像,但白天的事實證明,這尊雕像不是排列第二位,順序是錯誤的。
那麼繼續驗證更多的可能性,星辰繞北辰,也許指的左右兩邊這兩尊雕像呢?
不,不對,以正北摘星雕像為核心方位,那麼其他雕像都是環繞著它運動的。
關鍵資訊不在前半句,而是在後半句。
“月光灑落不沾塵……”
周青峰低聲呢喃兩遍,立刻抬頭指揮:“去看看,哪座雕像上被月光灑在身上沒有塵埃。”
“哦哦哦……”靳威立刻跑去檢視。
趙嬰和李二狗面面相覷,不知道要不要聽周青峰的話,只能看向巖必破徵詢他的同意。
巖必破微微皺眉,對於周青峰發號施令非常反感,但是眼下合力破關,個人感受就先擱置一旁,於是說道:“去,按照天道友說的做,仔細檢視一下哪座雕像上沒有塵埃。”
趙嬰冷冷點頭,轉身去檢視雕像。
李二狗慌慌張張抱拳應命:“是,巖首席。”
巖必破停在原地,稍作猶豫,也一起去尋找。
周青峰揹負雙手站在正北方位前,神情平淡,眉頭輕皺,陷入沉思,言談舉止,猶如一名真正的領袖,哪怕是敵人也要在此刻聽從他的指令行事。
轉眼之間,各自彙報檢視的收穫:“我這邊雕像身上有灰塵。”
“我這邊也是。”
“我也是。”
“一樣!”
眾人望向周青峰,還以為周青峰判斷失誤了,可是周青峰只是簡單驗證一個可能性而已,畢竟驗證起來非常簡單,也沒有什麼風險,能夠排除這個最有可能性的選項最好。
周青峰淡淡說:“謎題沒有這麼簡單,只是確認一下而已,再找找,月光灑落不沾塵應該指的是象徵品行高潔、心靈純淨、高尚情操,不受世俗玷汙的雕像,看看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