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北方諸城見魚米境無主,內部又互相打仗,便趁機發兵悍然入侵,我集結所有兵馬與之決戰於邊境線,奈何敵軍勢大,我軍弱小,一戰既潰,兵敗如山倒,只能朝著境內潰逃,重整兵馬。”
蔡國忠平靜的敘說著發生的事情,似乎說著他人的遭遇,也許早已經麻木了:“在潰逃途中,我和夫人走散,只護住了兒子,在那種情況下,走散意味著什麼,我比誰都清楚,只能當她是死了。”
“後來我一人帶著兒子和手下將士們不斷的戰鬥,潰敗,戰鬥,潰敗,不知重複了多少次,起初我只是想試著挽回大局,重整旗鼓,扞衛我們魚米城的領土、保護治下百姓、反抗外部侵略者而已,後來……”
言及此處,蔡國忠搖頭苦笑:“沒辦法啊,孤掌難鳴,獨木難支,那些倖存下來的魚米城權貴要麼只顧著爭權奪利,要麼就是搶地盤,要麼乾脆就直接投靠北方諸城了,我能怎麼辦,我又能怎麼辦。”
“這時劍塔有人找上我,願意給錢給糧給物資支援我,我豈能不知是給人當傀儡?不怕告訴你,當時我帶著兒子,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窮則思變,為了兒子,為了我自己,我當時就決定要換個活法。”
“抵抗軍們罵我是叛徒,背叛了魚米城主,可是魚米城主都已經沒了,權貴們個個自私自利,搶地盤的搶地盤,謀退路的謀退路,沒有一個想要拯救魚米城這艘已經快沉掉的大船,那我忠誠到底,根本也沒意義了。”
周青峰聞言,微微點頭,不置可否,靜聽下文,他看的出來蔡國忠不是在徵求他人認同,亦或者在跟他人訴苦,而是在說服他自己,給自己洗腦,如此一來,方能心安理得繼續給劍塔當狗,繼續心安理得當他的土皇帝。
蔡國忠真要是像他口中說的那般忠誠,其實早就已經戰死沙場了,就算沒有戰死沙場,也會曲線救主,設法救下魚米城主的倖存血脈,帶兵擁立新主,而不是像這樣暗中投靠劍塔,手握兵權,割據一方,做土皇帝了。
不過也正常,城主都已經死了,文武百官連效忠的物件都沒了,那自然也就各奔前程了。
蔡國忠嘆了口氣,仰頭又喝了一大口酒,以衣袖擦了擦嘴角酒漬:“這些年我是如履薄冰,前有北方諸城聯軍步步緊逼,後有劍塔虎視眈眈,連那些反抗軍都在給我找麻煩,唉,其中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
“說了你們也不懂,懂了你們也沒辦法感同身受,我這輩子最大希望就是混個爵位,創下一份基業傳給我兒子。”
“可這混小子不聽話,昨日我的兒子蔡念熊揹著我偷跑出去尋他娘了,只給我留下一封告別信。”
“念熊認為他娘還活在世上,每晚夢中都在向他呼救,於是便執意要去救出他娘。”
“可他娘早已經死了,怎麼可能還活在世上,我已經抽派出數百將士去搜尋他的下落,至今沒有任何訊息,我要你替我找到他,帶他回來,他的手腕有一塊月牙胎記。”
周青峰說:“離家一日,那應該跑不遠,好找。”
蔡國忠沉聲說:“江先生,你若將三件事全部辦好,我便告訴你那個刀客的下落。”
周青峰淡淡說:“事情可以辦,但是我要人手協助。”
蔡國忠放下酒壺,起身說道:“我不會提供任何幫助,江先生,剛才我聽你說的那麼神通廣大,那就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若是辦不好三件事,那我就會認為你在欺騙我,到時候,別怪我拿你下獄。”
周青峰微微皺眉,似乎蔡國忠是在有意為難,可是又為什麼要為難?
資訊不足,謎團在其中,令人感到不解。
蔡國忠擺擺手:“走吧,我會宣告全城,從現在開始,你們可以自由出入城堡,下次來見我,不要再鑽水井了。”
“爵爺告辭。”周青峰抱拳告辭,帶著靳威旁若無人、光明正大的走出男爵府邸。
等走出男爵府邸,靳威方才滿臉疑惑的說道:“少主,他既然是我們劍塔扶持的傀儡領袖,我們只需報出身份即可,何必如此麻煩,您若發話,他豈敢不從實招來。”
周青峰淡淡說:“靳威,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的,身份和地位施壓某些時候管用,某些時候卻不一定管用,還要看對誰用,對一些沒有實力的底層之人,身份和地位施壓往往最為直接有效,但是高段位就不這麼能玩了,太糙。”
“其一,蔡國忠是我們劍塔多年扶持的物件,投入了大量資源和時間。即便他是劍塔的傀儡,但為了保持對無主之地的控制,劍塔不會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