鷓鴣狄審視周青峰良久,一言不發,他知道斬斧斬旗是周青峰派去盜取情報的。
周青峰也知道鷓鴣狄知道自己派人去盜取情報。
但問題是,鷓鴣狄會因此翻臉嗎,也許會,也許不會。
斬斧斬旗目前只是被發現形跡可疑,又沒有被抓到盜取情報的實證,這便留了轉圜餘地。
鷓鴣狄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心中快速衡量得失,權衡利弊。
在沒有抓到實證的情況下,貿然採取極端行動,必然會引起反抗軍的報復,與周青峰的關係也會急速惡化,關係徹底破裂,這對於願景教來說是百害無一利的事,尤其在與聖眼失去了感應和聯絡後,鷓鴣狄並不想再增加外部的不穩定因素。
等他緩步走到斬斧斬旗兩兄弟面前時,神色陡然變得陰冷起來,突然甩手就給了旁邊教徒一巴掌:“怎麼對待貴客的?”
教徒被打懵逼了,捂著臉委屈不語。
鷓鴣狄揣著明白裝糊塗,冷聲說:“貴客迷路找廁所,不知道帶路嗎,還跟押犯人一樣押過來,滾。”
“是,堂主。”教徒抱拳應命,帶著其他幾人快速跑了。
鷓鴣狄回頭,展顏一笑,說話綿裡藏針,既是警告也是玩笑,算是給了雙方一個臺階:“寧姑娘,管好你的人不要再亂跑,否則下次當做探子被殺掉,我可不負責哦。”
寧茶冷哼一聲:“知道了。”
周青峰見狀,拍了拍膝蓋,起身說道:“天色已晚,鷓堂主,今晚就不再多做打擾了,他日尋個時機我再來拜訪。”
鷓鴣狄微笑伸手示意:“請。”
周青峰抱拳道:“告辭。”
鷓鴣狄望著周青峰帶著寧茶等人離去,神色逐漸陰沉下來。
韋香主走了過來,湊近說:“堂主,我主已經溝通不了,無論怎麼呼喚都沒有回應,這究竟怎麼回事,會不會是我主出了事。”
鷓鴣狄冷冷說:“我主不回應,自有我主不回應的理由。”
“是。”韋香主低頭應是。
鷓鴣狄一甩衣袖,轉身朝著書房走去,方才與周青峰談天說地,看似輕鬆自在,實則他非常焦急非常困惑。
如此奇怪的情況,他也想迫切搞清楚。
回到書房後,鷓鴣狄立刻聯絡願景教總部,希望得到一個確切的答覆。
然而願景教總部只回應了一句話:“我主下達神諭,今日起,由教主全權代理教派事務,以後有神諭會直接跟教主溝通。”
鷓鴣狄得到解釋,心中感到非常疑惑,但是也不敢質疑。
可是心有疑惑就難免會胡思亂想,思想可是沒辦法控制的。
鷓鴣狄忽然起了一個極度可怕的念頭,懷疑是不是執掌光明和未來的聖眼之主,死了?
這種大逆不道的念頭一旦出現,就令鷓鴣狄極度驚恐,拍了拍臉:“別瞎想別瞎想,我主無所不能,我主是救世主,我主是執掌光明和未來的神,怎麼會死。”
剛排除這股邪念。
鷓鴣狄又想到剛才教內的絕密情報差點被竊取。
於是他稍作沉吟,決定立刻將絕密情報銷燬。
於是走入書架前,挑了一本鮮紅的典籍抽出來一半。
書架緩緩挪動,映入眼簾的是一間一模一樣的書房。
外邊這間書房不過是假的,裡面這間才是鷓鴣狄真正的書房。
有些緊要的文書和信件都存放在此。
鷓鴣狄走到書桌前,神色一怔。
四海城使者帶來的教主手諭不見了。
可是自己明明記得看完,放在桌上沒有動啊。
鷓鴣狄以為自己記錯了,清點桌面的文書,又拉出抽屜翻找,結果發現不止教主手諭不見了,連帶著花名冊和另外一封起義盟約也沒了。
“這怎麼可能,究竟怎麼做到的。”鷓鴣狄意識到情報被盜竊,反應過來,猛然抬頭,驚疑不定。
書房和臥房之外有教徒盯守,連只蒼蠅也不可能飛進來,斬斧和斬旗就是這樣被抓住的。
外人根本不可能無聲無息出入,那麼問題來了,教主手諭、花名冊、起義盟約去哪了?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除江東、寧茶、斬斧、斬旗之外,還有人混了進來。
那人趁著斬斧和斬旗被抓住送來自己面前時,趁機潛入盜取絕密情報。
同時鷓鴣狄也意識到周青峰從頭到尾就沒想過合作的事。
方才所有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