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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魏南河調侃道:「您老今年趕緊升了,把明年的空缺給我騰出來吧!」「明年就一個名額,我看你還是沒戲。」白左寒抽出一支菸在指尖轉動,挑眉看了魏南河一眼,「校長的侄子也要評正教授,我把他擠下去,讓你明年去和他鬥。」校長的侄子在油畫系任教,裙帶關係尤其剽悍,魏南河估摸著自己沒能耐鬥得過人家,便道:「那我等後年好了。」白左寒恨鐵不成鋼,「你就是沒志氣!」魏南河一樂,「我沒志氣不是一年、兩年了,評副教授那會兒,也是和這傢伙撞了,校長委託院長來找我談話,我還不是拱手讓他?」白左寒不屑道:「我要的東西,除非爭取不到,絕對不可能自覺讓給別人,哪怕是和你爭,我也不會讓的。」「左寒,你太好強了。」魏南河把他手裡的煙拿過來,放在鼻底聞了聞,若有所思地說:「小空就和你不一樣,他和柏為嶼很像。」「哪會像!胡說。」白左寒不滿,我的小綿羊怎麼會像那二流子?魏南河觀察著白左寒的神情,緩緩說:「那兩個小子從骨子裡透出一股子軟弱,如果是站在我們今天這種立場上爭一個名額,他們會互相讓給對方。」白左寒嗤之以鼻,「可笑!」「是很可笑,他們閱歷不夠,依然保持著那種天真,等再過十年,到了我們這種年紀,就不一定了;比如我和杜佑山……」魏南河驀然停下不再說話,想起杜佑山,不由有些傷感,二十年前,兩個人都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血氣方剛,為兄弟兩肋插刀也在所不惜;兄弟倆說好合開一傢俬人博物館,腦子裡都裝滿了不合實際的夢想,如今杜佑山的變化翻天覆地,魏南河又何嘗不是?白左寒嘲笑道:「又想起你們倆的友情神話?南河,你老惦念舊情,到現在才下定決心打壓杜佑山,太晚了!」魏南河頗訝異,「我打壓他?這話怎麼說?」院長髮言完畢,鼓掌聲過後會議結束,魏南河隨著人潮站起來往外走,白左寒跟上去低聲問:「古玩收藏協會和文物保護協會的會長,這幾屆都是一個人,上一屆是你爸,這一屆的老頭兒是你爸扶上去的,沒什麼水準、年紀也大了,下一屆是你還是杜佑山?」兩個協會雖是民間性質的,但隸屬於市文物部門,在圈內屬於權威機構,杜佑山是古玩收藏協會理事長,魏南河是文物保護協會理事長,兩人各霸一方,自打魏南河的老爸退休後,會長完全形同虛設。魏南河含笑望著白左寒,搖了搖頭,「左寒,我們圈內的潛規則,你不懂;會長不會是我,也不會是杜佑山,歷屆會長是由各理事推薦,或者由現任會長提拔,我和杜佑山是推薦人,不是候選人;我推薦的人是……」白左寒臉色一肅,「別開玩笑!你推薦二十出頭的小鬼當會長,不怕被人嘲笑?」「左寒,你想事情總是比別人尖銳,一下子就想到小空了啊?」魏南河往左斜了斜,避開白左寒的逼視,面上笑容頓斂,「不瞞你說,這個圈子是靠本事說話,楊小空的本事是玄而又玄的東西,我利用的,就是人們對這種本事的敬畏心理,杜佑山絕對找不到第二個更有競爭力的候選人,他推薦的人上臺,肯定會打壓我,我推薦的人上臺,自然不會讓他為所欲為,很公平。」白左寒冷然道:「你們怎麼鬥,我不管,楊小空太小了,爬得太快對他不好。」魏南河點起煙,漫不經心地抖抖菸灰,「他二十三了,不小!你、我像他那麼大的時候,已經獨當一面了。」******魏南河一直沒有給樂正七打電話,到第五天,一通陌生電話打過來,魏南河接通,樂正七在電話那頭嚷嚷:「魏南河,怎麼這幾天都沒給我打電話?」「我……」「別你了,我手機沒錢停機了,借我同學的手機呢!你趕緊給我手機儲值一百塊話費。」樂正七一口氣說完,沒聲音了。魏南河聽著電話那頭的「嘟……嘟……嘟……」,終於狂怒了!他回撥已接來電,惡聲惡氣地說:「叫樂正七接電話!」那倒黴的同學惶恐地拉過樂正七,「你叔好凶喔!」樂正七正和同學成群地圍在一起打撲克牌,把手機夾在肩膀上,「喂,什麼事?」魏南河的怒火洶湧燃燒,「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吧?這麼久沒給我電話,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