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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左寒窩在家裡寫他的職稱課題,兩耳不聞窗外事,逼迫自己把方霧丟到九霄雲外去。楊小空下課回來,端著一疊關於青銅器的資料埋頭苦讀。白左寒做事三心二意的,打兩行字吃個水果,再打兩行字看下電視,見楊小空腦袋扎進書裡一紮就是三個小時沒動,便用手指戳戳他的臉,&ldo;別這麼勤奮嘛,搞得我很有挫敗感。&rdo;楊小空小狗似的摟著他蹭了蹭,親了親,接著看書,&ldo;我想學的東西很多,覺得時間不夠用。&rdo;&ldo;你這麼年輕,想學什麼慢慢學,急什麼?&rdo;白左寒不想再看課題了,乾脆關掉筆記本,斜倒在楊小空身邊。楊小空不應,又看了一會兒資料,冷不丁說:&ldo;今天方霧罵我了。&rdo;白左寒心裡一緊:&ldo;啊?他罵你什麼?&rdo;楊小空漫不經心地說:&ldo;罵我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你的,總之罵我小白臉唄。&rdo;白左寒拉過楊小空的手覆在自己臉上,&ldo;別理他。&rdo;楊小空也不願再談這事,輕描淡寫地轉移開話題:&ldo;你快點去上課吧,陳師兄快瘋了。&rdo;白左寒還是那句話:&ldo;別理他。&rdo;楊小空擱下資料,側過身子支在白左寒上方,笑吟吟地說:&ldo;你上回介紹給我的女孩,我今天請她喝了杯下午茶。&rdo;白左寒僵了僵,不自然地乾笑兩聲,&ldo;別裝客氣了,以後不要再見她。&rdo;&ldo;為什麼不見?大大方方交個朋友,我對她沒什麼企圖,不見才是心虛呢。&rdo;楊小空嗓音柔和,語氣卻強硬非常:&ldo;你也別躲方霧了,心裡沒鬼怕他什麼?&rdo;白左寒避開楊小空火辣辣的目光,挪動著側枕在他的膝頭不言語。&ldo;這學期再過一個月就結束了,雕塑系那裡的學生作業你總得去評分的。&rdo;楊小空悉悉索索地撩開他的襯衫,手掌溫軟又放肆地四處遊移,一雙翦水瀲灩似的眸子出神地望著他,&ldo;等我答辯完,以後就不再是學生了。&rdo;閒置在家的柏為嶼一如所有不著邊際的落魄藝術家,邋遢、散漫、晝夜顛倒,終日沒完沒了地畫稿子,什麼時候突然來了靈感,就顛兒顛兒奔妝碧堂去搞創作了。段殺下班回家,凌亂的桌上隔著一張紙條:鼻涕蟲,晚飯自己搞定。旁邊畫著一個張牙舞爪的q版小人。段殺拿起紙張,嘴唇貼著小人無聲地吻了吻。這些天他難受的很,難以名狀的巨大不安和彷徨黑壓壓地籠罩在頭頂,讓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一個人在家煩躁地走來走去,晚飯沒吃,抽了兩包煙,把個小房間燻得煙霧繚繞,最後他撥通武甲的電話,約對方出來喝酒。出門前他自己給自己打氣:這一趟一定要告訴武甲,以後沒事少見面,有事也儘量別牽扯。到了相約的地點,看到武甲,滿腹草稿又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段殺的那一點蠢蠢欲動的小心思武甲知道,他也希望儘量減少見面的次數,畢竟人家幫了他這麼大的忙,又借錢又出力,也是出於關心才會隔三差五來找他,雖然他不需要這樣的關心但也說不出口,只好小心翼翼地和段殺相處,生怕打破那一層紗讓兩個人都難堪。段殺也不知道該和武甲以什麼模式相處,兩個人之間的對話一次比一次侷促,對方的心態彼此都心知肚明,故而說什麼話都帶著曖昧,武甲終於發現有一個話題不會尷尬,那就是聊柏為嶼。&ldo;你和柏為嶼怎麼認識的?&rdo;武甲根本不關心別人的羅曼史,只是為了沒話找話說。段殺一點也不合作,隨口應道:&ldo;說不清楚。&rdo;兩個人在大排檔裡吃宵夜,武甲的酒量原本就比段殺好的多,加之在杜佑山身邊應酬又鍛鍊了好幾年,說他海量不過分,兩瓶二鍋頭下肚面色不改。段殺看得心有餘悸,勸道:&ldo;你少喝點。&rdo;&ldo;別擔心,這對我來說是小兒科。&rdo;武甲又開了一瓶二鍋頭給自己的酒杯滿上,&ldo;好啦,最後一瓶,你請客,我省著喝。&rdo;段殺窘然:&ldo;二鍋頭又不值錢,不是我小氣,喝多了傷身……&rdo;武甲一笑置之,&ldo;給你倒一杯?&rdo;&ldo;不用不用!&rdo;段殺忙抬手擋下,他只喝了兩瓶啤酒就開始想七想八,為了保持頭腦清醒,不敢再沾酒精這玩意兒。武甲也不堅持,便獨攬了酒瓶,&ldo;唉,你和柏為嶼說我的事了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