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甲捂住手機，探身靠近他，壓低聲音：&ldo;你再考慮一下，別打腫臉充胖子。&rdo;杜佑山抬眼望定了他，忽然笑了，&ldo;擔心我了？&rdo;武甲不置可否，自作主張對著手機說：&ldo;拍到兩億五千萬，再高不要了。&rdo;&ldo;你！&rdo;杜佑山啐掉嘴裡的煙，瞪著眼狂怒地立起來：&ldo;你就造反吧！手機給我！&rdo;武甲握緊手機往後一藏，平靜地看著他：&ldo;你魔怔了，它不值這個價！&rdo;&ldo;值不值我自己心裡有數！&rdo;杜佑山居高臨下地按住他的肩膀，&ldo;過幾天那副棺材拍出去就可以填補空缺了，你快把手機給我。&rdo;&ldo;你有沒有考慮過那副棺材流拍怎麼辦？&rdo;杜佑山還真的沒有考慮過，他頓了頓，前後思量片刻，咬牙吼道：&ldo;三億我出得起！你別妨礙我！&rdo;武甲正要再勸，手機響了，杜佑山急得像頭瘋狗，咆哮：&ldo;還不快接！沒拍回來我和你沒完！&rdo;手機那一頭，香港辦事處的經理一陣咋咋呼呼地報喜：&ldo;武先生，拍到了！拍到了！兩億三千九百萬。&rdo;武甲撥出一口氣，&ldo;辛苦你了。&rdo;杜佑山的心登時落回原處，這才發覺自己掌心和額頭上都是汗，他將掌心的汗在褲側擦擦，倒回沙發裡，用手背擋著眼睛：&ldo;哈哈。&rdo;武甲彎腰撿起地上的菸頭，聽他這笑聲沒有一絲半點喜悅，反而像在嘆氣。&ldo;杜老闆？&rdo;武甲單膝跪在沙發上，俯身推了推他的手，&ldo;你不高興嗎？&rdo;杜佑山拿開手，眼圈通紅，他抹了一把臉，搖頭說：&ldo;我高興的很啊！&rdo;真受不了，這男人專門欺負別人，自己居然還很愛哭，跟杜卯似的，紙老虎一個。武甲用手背拭去他眼角的淚花，好聲好氣地安慰道：&ldo;高興就別哭了……&rdo;杜佑山握住他的手捂在自己臉上，&ldo;把它買回來，我這輩子沒什麼遺憾了。&rdo;&ldo;嗯，恭喜您。&rdo;武甲不覺有一絲心痛，連帶面上的神情也柔和多了。杜佑山這人矛盾極了，武甲對他不知是憎恨多一點還是憐憫多一點，早些年，他常常在睡夢中驚醒，抱著身邊的人痛哭失聲，無助的像個小孩子。每到這時武甲的心就軟了，不去計較這人多可惡多無恥，抱著他哄杜卯般一遍一遍的哄，直到他哭累了又昏昏沉沉地睡著。可到了白天，杜佑山一睜開眼睛，又是活脫脫一副沒良心的奸商嘴臉，動不動就仗勢欺人，沒救了！杜佑山拉著武甲的手，在他掌心吻了吻，&ldo;上次和你說的事，下個禮拜就能辦好。&rdo;武甲一愣，&ldo;什麼事？&rdo;&ldo;結婚啊！&rdo;杜佑山笑笑，一臉無辜相，&ldo;你答應的，不能反悔。&rdo;武甲觸電般抽回手：&ldo;別開玩笑！&rdo;&ldo;我說了，不和你開玩笑。&rdo;杜佑山站起來，一掃半分鐘前脆弱的姿態，氣勢咄咄地向他逼近一步，&ldo;戒指已經訂好了，月初那場拍賣會結束，我們去多倫多結婚。&rdo;武甲寒著臉孔：&ldo;杜佑山，你別欺人太甚！&rdo;&ldo;我這段日子欺負過你嗎？&rdo;杜佑山笑微微的攬住他，在他耳邊軟聲細語地說：&ldo;我要和你結婚，你還不信我是真的喜歡你？&rdo;&ldo;喜不喜歡是你的事！我不奉陪！&rdo;武甲嫌惡地扭開頭。杜佑山斂了笑意：&ldo;是你答應我的！&rdo;&ldo;我！你……&rdo;武甲不知如何推脫，抬腿欲走。杜佑山強硬地抱住他，&ldo;你敢走試試！別的不說，療養院的款子我一撤，那位老人家連今天都撐不過。&rdo;武甲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重重地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神來：&ldo;你……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rdo;&ldo;你逼我，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rdo;杜佑山冷冷地看著他。武甲握緊了拳頭，強抑怒火，面上的神情換了又換，驚怒，憎恨，羞恥，無奈，最後平和了。忍！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忍到一個頭！杜佑山自信滿滿地觀察著武甲面上劇烈變化的神情，知道對方是屈服了。給一巴掌賞顆糖是他的拿手好戲，他在武甲的唇上吻了又吻，語氣雀躍萬分，沾沾自喜地說：&ldo;親愛的，結了婚我把你當佛爺供起來，我們家你是一家之主，好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