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白左寒！&rdo;柏為嶼眉毛倒豎，揪住白左寒的衣領，&ldo;你一定知道，給我說！&rdo;魏南河喝道：&ldo;柏為嶼，越來越放肆了！這是什麼態度！&rdo;柏為嶼忍氣吞聲地撒開手，&ldo;白教授，我不是不懂道理的人，不會讓你為難，告訴我楊小空在哪就行。&rdo;魏南河變了臉色，&ldo;他怎麼了？&rdo;&ldo;白教授和他一起回來的，一定知道他怎麼了，&rdo;柏為嶼急得眼圈微紅，&ldo;說不清楚，反正他一定是去找杜佑山了！他早上還和我說他非常不想去的！&rdo;白左寒整整被扯皺的衣領，嗤之以鼻：&ldo;柏為嶼，你怎麼像小孩子一樣？楊小空不想去歸不想去，但去了自然會得到他該得的好處，別嫌我說話露骨，他又不是女孩子，哪有那麼嬌氣的？就算是女孩子又怎樣，人各有志，你管人家那麼多幹嘛？去年我有個學生和杜佑山才好了一個禮拜，佑山連工作都給他搞定了，哪有讓他吃半點虧……&rdo;柏為嶼怒得一口氣喘不過來，差點休克，好容易爆發一句：&ldo;你懂個屁！小空是為了我……&rdo;魏南河抬手止住柏為嶼的話頭，似笑非笑地看著白左寒：&ldo;左寒，你要搞清楚，楊小空是誰的學生我不管，他是我魏南河的師弟。不管他找工作還是有別的目的，我完全有能力一手包辦，不需要讓他去求外人。&rdo;杜佑山記得自己第一次聽到武甲的名字，問道：&ldo;無價？&rdo;武甲垂下眼簾，回答他：&ldo;武功的武，甲乙的甲。&rdo;他笑：&ldo;有趣。&rdo;人就是賤，得不到的東西總是好的，一旦得到了，無價之寶也不過爾爾。再說，他杜佑山以命珍惜過的無價之寶已經死了。杜佑山喝了一杯酒，又給自己滿上一杯，酒瓶則交給武甲：&ldo;這小綿羊吧，我們賭一賭他會不會來，怎麼樣？&rdo;武甲將三顆白色藥片丟進酒瓶裡，搖了搖，沒搭理他。&ldo;我也不是缺人缺到非他不可，&rdo;杜佑山抿一口酒，有點沾沾自喜地說：&ldo;他脾氣太好了，有事沒事都笑微微的，逗得人心癢癢，不知道我把他上了後他是不是還這樣溫和。&rdo;武甲冷不丁道：&ldo;杜老闆，你應該為杜卯和杜寅積一點陰德。&rdo;杜佑山一揚手把酒潑到武甲臉上，&ldo;滾出去外頭站著，沒叫你進來不許進來！&rdo;武甲平靜地把眼鏡拿下來擦一擦，架回鼻樑上，站起來走到外頭，輕輕合上拉門。杜佑山最煩別人在他高興的時候提兩個孩子，武甲比誰都明白他的好惡，分明就是故意惹他生氣！要不是這兩個孩子，他老婆也不會死。那是一個多好的女人，除了先天性心臟病，幾乎是完美無瑕。他每隔一段日子帶她去醫院做例行檢查，一次意外地查出她懷孕了。兩個人為此大吵了一架，他的態度很強硬：無論如何不能冒這個風險！而對方寧死也不同意，她一直是沒什麼主見的小女人，唯獨那次一意孤行，比杜佑山還強硬。他百般無奈，只得她腳邊跪了下來：&ldo;算我求你了，這輩子就我們倆過，不要孩子，別冒這個險。&rdo;&ldo;可是，是一對雙胞胎。&rdo;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哀求。是一對雙胞胎，多難得！別人想要都沒有呢。佑山，求你了，讓我生下來，不會有事的。求你了，不讓我生的話我會怨你一輩子。&ldo;佑山，我們會有一對孩子，多幸福！&rdo;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一臉沉迷，讓人實在捨不得打破她的夢想。結果還是出事了。這輩子最愛的人，父母，妻子，都沒有了，再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像他們那樣無條件地愛著他，他也不再會了。他站在醫院的走廊，聽到嬰兒震天動地的哭聲，卻等到白布掩蓋的推車被推出手術室。多少年了，每次夢見那個場景還是會哭得無法自制。兩個孩子是早產兒，從小體弱多病，每天嗷嗷嗷哭喊著吃喝拉撒，他才沒空去理會他們喝的西北風還是東南風，僱個保姆，隔三差五去看一看，全當盡義務。頭幾個月，換了許多保姆，個個叫苦連天：&ldo;杜先生，杜卯又發燒了！&rdo;&ldo;杜先生，杜寅又咳嗽了。&rdo;&ldo;杜先生，杜卯又從床上滾下來了……&rdo;小孩就跟小動物似的，杜佑山一度懷疑那兩個小東西養不大，估計很快就會死翹翹。哪想兩個孩子命硬的很，硬撐到半歲，終於有個武甲出現負責他們的一切，再也沒人向杜佑山報告杜卯怎樣杜寅怎樣，他的耳根徹底清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