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東撇嘴，撲到奶奶身邊，對著老爸翻白眼。魏南河脖子後頭冒出一層冷汗，焦急地在撥開人群找到楊小空，低聲問：&ldo;上次那個收藏館負責人的電話號碼給我，我有事要問問！&rdo;&ldo;魏師兄，不好意思，那個單子全是我安排的，有什麼事問我就好。&rdo;楊小空揹著手，彷彿在等著什麼。魏南河恍然大悟，心驚肉跳地輕喝：&ldo;你瘋了？會害死杜佑山的！&rdo;楊小空好整以暇地挑起眉梢：&ldo;魏師兄，你開玩笑吧？&rdo;他湊近魏南河耳邊，聲音低得不能再低：&ldo;你怎麼還不明白？我就是為了害死他。&rdo;魏南河握住他的肩膀：&ldo;楊小空，你們弄的那場爆炸案還不夠嗎？我讓你收手！&rdo;楊小空收斂起笑容：&ldo;魏師兄，你急什麼？看樣子你要維護他揭穿我？可別忘了那件東西是你做的，我也是你提攜的，你很難明哲保身。況且……你說出來，誰能信你？奉勸你不要做無謂的事了。&rdo;魏南河啞口無言。展示臺那兒，麥老爺子爽朗地笑問：&ldo;彭老弟，又讓你破費了！花了多少錢吶？&rdo;彭爺答道：&ldo;不多不多，不過兩千萬而已，我請杜老闆拍回來的。&rdo;杜佑山滿臉堆笑，實則有苦難言。成雙成對的琺琅彩全品確實稀有，更何況是這樣極盡繁麗的精品，不過，它們起拍價八百萬，合理的價格在兩千萬以內差不多了，彭爺也就給了杜佑山兩千萬，照理說拍回來不成問題，哪想那場拍賣會橫生枝節，不知道哪一路混蛋也一口咬住這對瓷器不放。彭爺要的東西可不能出任何差池，杜佑山只能打腫臉充胖子，硬是將價格拔到三千八百萬才搞定，自己墊了一千多萬，還不敢告訴彭爺。不等麥老爺子搭腔，一聲突兀的聲音響起：&ldo;兩千萬還不貴？&rdo;說話的人是陳誠實，他吊兒郎當地歪著腦袋：&ldo;彭叔，萬一是假貨怎麼辦？&rdo;陳太太一把拉過兒子：&ldo;誠實，別亂說話，拍賣行裡拍回來的怎麼會是假？&rdo;&ldo;怎麼不會是假？&rdo;陳誠實裝出一臉無知：&ldo;普通收藏家能分辨出真假的玩意兒滿大街都是！我聽說真正以假亂真的贗品才會出現在高階拍賣行……&rdo;陳老爺呵斥道：&ldo;閉嘴！&rdo;陳誠實還想狡辯，陳太太掐他一把，眼色一拋：&ldo;在家隨便你胡鬧，這裡沒你說話的份！&rdo;陳誠實知道家人雖寵他，但從來只是把他當十歲小孩，完全沒有說話權，只好沮喪地抿緊嘴。麥濤見幾位老人臉上難看，忙解圍道：&ldo;哈，爸，我朋友也是行家，要不請他看看……&rdo;也不等老頭答應就招手：&ldo;南河，來來，麻煩你瞅瞅，你可不是普通的收藏家呵。&rdo;魏南河繞著展示櫃看了一圈，完全看不出哪個是真的，哪個是他自己仿的。媒體的鏡頭全部對準展示櫃，所有嘉賓都等著聽結論，魏南河冷汗簌簌地流淌，硬著頭皮說：&ldo;我看，確實是乾隆真品，兩千萬貨真價實！&rdo;他這麼著急地肯定這兩件瓷器，無非是相信楊小空出於對他的尊敬，一定會維護他。在這樣的公眾場合，但凡楊小空有一丁點理智和良心，都應該知道推翻他的結論等於直接把他的權威性踩在腳底下‐‐他用自己名聲來賭自己和楊小空的情分！杜佑山鬆了口氣，卻聽記者群中有個人冷不丁丟出一句：&ldo;楊會長不是來了嗎？怎麼不請他看看？&rdo;場內一陣騷動，杜佑山神經質地抓緊褲側，手心裡都是汗。魏南河抱歉地嘆了聲，用眼神告訴杜佑山：對不住，我盡力了。也許來賓中有很多人還不知道楊會長是誰，皆竊竊私語地左右旁觀。那一出不合場面的鬧劇白左寒只看了一半就看出端倪，快步走到楊小空面前斜擋住他的半邊身子，顫聲央求道：&ldo;麵糰，看在我的面子上，別亂來。&rdo;楊小空依然保持溫和的笑容，親暱地低語了幾句話。旁人看來，他一定在與白左寒聊著十分開心的話題，心情很是不錯。而只有白左寒一個人，聽到了一番字句尖酸刻薄的話‐‐&ldo;你有什麼面子？當我還稀罕你嗎？你賤透了，倒貼我我都不要。&rdo;白左寒的嘴唇微啟微合，說不出話，他望進對方黑沉沉的眸子，想要看清楚這個人還是不是他所熟悉的麵糰小綿羊，無奈，有層薄薄的水霧矇住了他的雙眼。無言反駁，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欠對方什麼，但到底欠沒欠，欠了多少，心中有數‐‐但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