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凌因為心情不太美妙的關係,決定一路慢慢走回西國‐‐順便還能去周邊地區溜達一圈蹭點吃的。結果他在回西國的路上遇到了巴衛。準確的說,是巴衛攔在了他回西國去的路上。姿容俊美的妖狐倚靠著林間道路旁的一顆樹,身上的淺藍色和服精緻美麗,這色彩就如同妖狐身邊時常用以威懾他人的狐火,外袍上印著繁複華麗的暗紋,袍角邊沿蔓延出幾朵白色的祥雲。妖狐銀色的長髮在如今暗沉的天色下似乎帶上了一絲細微的灰,連耳朵尖兒上的絨毛都在這暗淡的天色下顯得灰暗,無精打采。巴衛依靠著樹,雙手攏在袖中。敖凌看到他的時候,他正仰頭看著被風吹動的枯枝,枯枝上僅剩著的一片半黃的樹葉,執著不懈的緊緊抓住枯枝,在逐漸冰冷凜冽的北風之中不願落下。似乎是聽到了敖凌到來的腳步聲,妖狐收回視線,看向因為他的到來而有些驚訝的犬妖。巴衛隱藏了自己的存在。至少在看到巴衛之前,敖凌是真的沒有發覺巴衛的存在。妖狐站直了身體。敖凌看到巴衛眼中的疲累,連耳朵和尾巴毛都變得暗淡無光。巴衛在瞬間收起了不慎外露出來的脆弱情緒,任由面前的犬妖打量。他淡淡的向著敖凌點了點頭,&ldo;許久不見了。&rdo;敖凌回過神來,算了算時間,&ldo;七八年了吧。&rdo;他瞅著巴衛,&ldo;突然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rdo;妖狐抬眼看他,然後仔仔細細的將敖凌觀察了一遍,過了半晌,才開口問道:&ldo;你跟雪路是什麼關係?&rdo;敖凌一愣。雪路?他似乎是聽過這個名字‐‐但是回想起來卻完全記不起這種感覺從何而來。敖凌猜測也許是路過什麼地方的時候,聽了一耳朵別人的閒聊,而這個&ldo;雪路&rdo;就是從那些地方聽來的。於是面對巴衛的詢問,敖凌茫然的搖了搖頭。妖狐抿抿唇,從袖中拿出了一塊令牌。那是由西國特有的一種黑色堅硬的岩石所雕刻的,上面刻著一個大大的&ldo;凌&rdo;字。正是當初敖凌給桃園奈奈生,讓她隨意去求助於西國勢力的信物。&ldo;我在雪路的房間裡發現了這個。&rdo;巴衛說著,將手中的令牌扔給了敖凌,&ldo;我拿著這令牌問過當初那條河附近的妖怪了。&rdo;敖凌有些疑惑,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令牌會到那個雪路手上,最終還會到巴衛手上。&ldo;那些妖怪說,八年前有個人類少女拿著這塊令牌向他們尋求了很多幫助,雪路的畫像也給他們看過了‐‐他們都說就是她。&rdo;妖狐說著沉默了許久,&ldo;這塊令牌,是你給雪路的嗎?&rdo;敖凌努力的回憶了一下八年前的事情,最終恍然想起了桃園奈奈生曾經跟他說過的話。‐‐五百年前和巴衛相戀的,是雪路小姐。而桃園奈奈生並不想改變這段歷史。他也終於想起來了雪路這個名字是從哪裡聽來的。 桃園奈奈生除了提到雪路是巴衛的戀人以外,還說明了是雪路收留了她。敖凌看向巴衛,狀似隨意的開口試探道:&ldo;你說的,是那個救下你的姑娘嗎?&rdo;他沒有提桃園奈奈生的名字,因為他實在是不想摻和進他們這複雜的感情裡。本以為會得到巴衛乾脆的承認或者是否認,結果巴衛卻沉默了下來,紫色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敖凌手中的那塊令牌。敖凌被盯得有點發毛,&ldo;怎麼了?&rdo;&ldo;你……&rdo;巴衛頓了頓,有些猶豫,卻還是乾澀的道:&ldo;你能不能跟我去看看雪路?&rdo;妖狐感覺到了痛苦‐‐懷疑心愛之人的情緒在他心中翻湧著。愧疚、難堪、狼狽。敖凌對這八年以來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他看著巴衛,&ldo;這塊令牌的確是我送給那個救了你的人類少女的,因為她懇求我救你,但我並沒有時間,所以將令牌給了她。&rdo;但是那個少女的名字,並不是雪路。而是桃園奈奈生。敖凌猶豫了一下,沒有將這個真相說出來,他嘆了口氣,&ldo;你能跟我說一說這八年來發生的事情嗎?&rdo;巴衛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終思及當年敖凌也的確是沒有惡意的幫助了他的關係,還是將事情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