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說,如今的這些大勢力,似乎彼此之間都有聯絡。光從奴良鯉伴成親禮的到達人數和質量上來看,在如今神道越發強盛的時代裡,這些與神道對立的幾大妖怪勢力,都彼此之間呼應幫襯著,宛如鐵桶了。花開院秀元暗暗嘆息著如今的世道真是不得了,要不是他知道奴良滑瓢的腦子很少會去深思這些彎彎繞繞的事情,他都要覺得奴良鯉伴的這一次成親禮,是藉著他向神道發出警告了。當然,花開院秀元不知道的是,這些到來的大妖怪之中,有一半是聽說敖凌出了毛病才趕過來的。殺生丸,玄狼和隱神刑部玉葉都是如此。否則以他們的地位,派遣手下一員大將來此便足夠了。奴良鯉伴看起來很高興,他也沒想到自己發出的書函能得到這種程度的回應。奴良組的二代目高高興興的跟與他肖似的父親一同與在座的大妖怪飲著酒,目光在廳堂之內掃過,看天看地看誰都不看坐得距離他很近的敖凌。黑髮的大妖怪埋頭吃著食案上的美味,似有所覺的抬頭看了一眼奴良鯉伴。奴良組二代目彷彿毫無所覺,正勾著一臉木然的隱神刑部玉葉的肩膀,彷彿絲毫沒注意到玉葉身後那隻大天狗陰沉的臉色。敖凌將目光收回來,轉頭輕輕戳了戳殺生丸,&ldo;我覺得鯉伴心裡有鬼。&rdo;他這樣說著,聲音壓低了,&ldo;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時候,他幹了什麼?&rdo; 殺生丸冷金色的獸瞳淺淺的掃過一旁拿著酒盅的敖凌,微微蹙眉,卻也沒將他的酒盅取走,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對他使眼色的奴良鯉伴。他想到對方在這幾日裡對從前的敖凌瘋狂黑麻倉葉王的行為,沉吟了一陣,最終向敖凌搖了搖頭,答道:&ldo;無礙。&rdo;這就是替他掩蓋下來了的意思‐‐奴良鯉伴長舒口氣,順便給未來可能要被大舅子穿小鞋麻倉葉王點了一大排蠟燭。但就算殺生丸替奴良鯉伴掩住了此事,幾乎沒有對敖凌說過謊的奴良組二代目還是非常的心虛。以至於整個成親禮從白日裡開始,一直到深夜月上枝頭,奴良鯉伴都沒敢跑過來跟敖凌說話。黑髮的大妖怪託著腮,心中還是感覺肯定有哪裡不對,但出於對殺生丸和奴良鯉伴的信任,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實際上他自己也是全程都心不在焉的,滿腦子想的都是夜姬。奴良鯉伴的婚禮按照慣例持續三天,三天裡敖凌揪著殺生丸的袖子拽著他問東問西,所問的自然都是夜姬的事情。直到奴良鯉伴的成親禮結束,大妖怪們都各回各家了,沉迷夜姬的敖凌才恍惚的想起來如果是過去的自己來過了,還前往了麻倉家本宅,那就意味著殘留在麻倉家本宅寶庫裡的那一縷屬於麻倉葉王的殘魂,如今應該已經迴歸了黃泉了。黑髮的大妖怪渾身一震,彷彿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物件在黃泉等著他。敖凌跟奴良鯉伴打了個招呼,就火燒屁股似的拎著惡羅王的兔子耳朵滾回了黃泉。被重新扔回了黃泉火焰山的惡羅王要氣死了。因為敖凌把他扔回來的時候,他還是用的兔子妖怪的身體‐‐惡羅王感受著體內微弱的妖氣,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但是敖凌才不會去擔心惡羅王到底會不會死這個問題。他直接衝進了黑暗之中,一邊瘋狂吞噬著因為他大半月不在而變得濃郁許多的黑暗,一邊尋找著身陷黑暗之中的麻倉葉王的蹤跡。在看到正在休憩的麻倉葉王的時候,對方身上的慘狀讓敖凌連呼吸都停滯了下來。‐‐這比他第一次到達黃泉的時候所見到的麻倉葉王,還要狼狽得多。敖凌甚至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好幾個穿刺傷害,亡魂身上流淌而出的血液被周圍的惡意染成了黑色,凝固在傷口周圍,一點點侵入傷口之中,讓傷勢的恢復變得奇慢無比。&ldo;葉王?!&rdo;敖凌提高了聲音,難以置信的看著正垂眼把玩著傘柄流蘇麻倉葉王,&ldo;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rdo;麻倉葉王微微一頓,抬眼看了看前方,那雙目之中的空洞與冷漠讓黑髮的大妖怪心中倏然一驚。敖凌抿了抿唇,將聲音放低了,&ldo;葉王,你的傷……&rdo;&ldo;無礙。&rdo;麻倉葉王語氣淡淡,回覆了這樣一句之後,便再一次垂下眼,儼然是一派不想再說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