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等階並不高的緣故,這個可憐的小魔法師甚至都沒有辦法為自己保暖,即便披上了一件披風,也只能站在暮春的晨霧中凍得瑟瑟發抖。他在原地跺著腳搓著手,粗糙的魔法袍上甚至沒有一個兜帽,一頭漂亮的金髮上沾著露珠,帶著濃濃的溼意,嘴唇都被凍得發紫。整個人在晨光中看起來尤其可憐。聽到開門聲的年輕魔法師驚喜的偏過頭來看向門口,看到阿波羅的瞬間顯得有些膽怯‐‐因為阿波羅的表情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嚇人。半晌,凍得不行的魔法師還是幾步走過來,輕聲問道:&ldo;神官大人,考慮一下加入我們的傭兵小隊吧?&rdo;阿波羅只是呆愣的看著魔法師的臉,視線像是凝固了一般。魔法師被他看得不知所措。半晌,阿波羅張了張嘴,本應脫口而出的名字卻硬生生卡住。阿波羅闔上眼深吸口氣,這位下一任的光明教皇聲音壓低了顯得有些乾澀,&ldo;你的名字?&rdo;&ldo;啊?&rdo;已經做好被拒絕準備的魔法師呆愣的看著眼前的神官。&ldo;我問,你的名字。&rdo;&ldo;萊特。&rdo;魔法師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笑得眉眼彎彎,&ldo;我的名字是萊特。&rdo;&ldo;不對。&rdo;阿波羅卻搖了搖頭,剛剛看到這位年輕魔法師近乎狂喜的情緒陡然間落空,讓阿波羅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萎頓。他反手就想將門關上。卻在最後與萊特對視半晌,嘆了口氣將這個凍得瑟瑟發抖的小可憐放了進來。他回頭就看到了整對他溫和笑著的牧師,而對方手上已經順手帶上了一條羊毛毯。阿波羅只好在溫暖的神殿大廳裡坐下來,帶著怪異的表情看著那個小魔法師禮貌的跟牧師道謝,心中時常閃過的影子跟眼前這個魔法師幾乎完全重合,他卻始終認為這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只是有著這種直覺,而阿波羅的直覺很少會出錯。年輕的魔法師在注意到阿波羅的目光始終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看著這位俊逸的神官,被凍得蒼白的臉上泛出一抹紅來。&ldo;怎、怎麼了嗎?&rdo;萊特伸手摸了摸自己臉。阿波羅只是看著他不說話。萊特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感覺身體恢復不少了,站起身來打算告辭。最終他在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阿波羅一眼,小心翼翼的問道:&ldo;神官大人……您願意加入我們的傭兵小隊嗎?&rdo;這句話阿波羅這幾天耳朵都聽的起繭了,不過明顯的,萊特問這話的效果跟別人截然不同。阿波羅回頭瞅了一眼看著他笑而不語的牧師,想了想,在萊特期待的目光下點了點頭。萊特幾乎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捏了捏衣袂,看起來他很想在原地蹦躂兩下以表示自己的開心,但在兩位神職人員面前還是忍住了,低下頭衝笑了笑,然後傻兮兮的抬頭看著阿波羅笑。阿波羅看著萊特那張臉,感覺對方現在的表情有著濃濃的違和,但卻還是讓他覺得相當可愛。看得他有些心癢。&ldo;我回去跟他們說!&rdo;萊特笑容滿面的看著他們,轉身推開門跑了出去。阿波羅瞅了他的背影半晌,眉頭微皺,低頭看了手腕上的小球一陣,最終悶聲不響的回頭瞅了一眼牧師。他們很快敲定了進入黑暗之地的時間,正在進行最後一次休整的幾天裡,阿波羅每一次出現都始終跟在萊特身邊。萊特被這幾位新認識的朋友明裡暗裡調侃得幾乎不知道如何自處。阿波羅確定這個人溫和卻更多時候羞澀的小魔法師不是他心中的那個人,只有在萊特施展魔法的時候,被綠色的光芒遮擋住臉上的表情時,阿波羅心中才會泛起波瀾。看不到心中那個人,看看這張臉過過乾癮也是好的。黑暗之地是與他們正常生活的地方截然不同的一個特殊環境。它幾乎完全與塔利大陸是兩個世界‐‐一旦踏入黑暗之地,天上掛著的不再會是太陽,而是一輪綠色的月亮。黑暗之地裡沒有白天。不屬於黑暗的生靈想要在黑暗之地裡存活,首先不能缺的就是來自光明的祝福。他們一次能夠脫離光明的籠罩大約半天,但半天之後,需要足足三天在光明的籠罩中,才能夠讓吸入了黑暗氣息的身體恢復好。所以一個神官或者牧師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