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微原以為在經歷了上次的開脈洗禮之後，她會變得對疼痛沒那麼敏感。

但事實證明秦若微想多了，五感的增強讓她對疼痛變得更加敏銳，而擁有內視也是加重了她心理上的負擔。

兩者疊加在一起，秦若微不過堅持了半分鐘，就從站著變成了坐著。

然後又從坐著變成了靠在石柱旁不斷地深呼吸來緩解體內那種極端的痛苦。

但這些舉動顯然都無濟於事。

該疼還是得疼。

不過好在秦若微如今對疼痛的忍耐力早已是今非昔比，所以哪怕疼痛感增加了不少，秦若微也依舊是在不打滾的情況下硬扛了下來。

眼看著第四條靈脈逐漸成型，秦若微緊繃著的身體也是緩緩放鬆下來。

終於結束了啊。

看來突破武者也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驚險。

這樣的想法剛出現在秦若微的腦海中，下一秒。

“啊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劃破蒼穹。

秦若微抱著身體在地上打起滾來，一邊打滾一邊慘嚎，生理淚水嘩嘩落下。

就在四條靈脈交匯成型之後，哪怕秦若微沒有再主動吸收天地之間的霧氣，可霧氣依舊還是在源源不斷地湧入她的體內。

秦若微一臉愕然地看向了身體內的四條靈脈，只見原本如死物一般的靈脈此時就像是活過來一般，瘋狂吞噬著玻璃罩內的霧氣。

宛如饕餮一般，永不滿足。

而那些被它們吞噬進來的霧氣則是不需要秦若微的安排就開始主動淬鍊起了秦若微的骨骼，而這種淬鍊也不再僅僅只是針對骨骼表面，而是針對骨骼的內部。

秦若微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霧氣宛如銀針一般刺入進了她的骨骼內，

等進入骨骼深處後，銀針又分散成了無數的小刺，然後在骨骼內部遊走了起來，每經過一處，都像是在往人體最軟弱的地方紮上一根針一樣。

而這還沒完。

隨著霧氣在骨骼內遊走吞噬，使得本該飽滿充實的骨骼內部變得前所未有的空洞。

而那種空洞比疼痛更讓人絕望。

那是一種心理上的折磨。

是秦若微作為人類本能上的恐懼。

這種恐懼無法被意志力所克服，它生來便存在於人類的基因中，除了一些天生慕殘者以外，幾乎所有人都對完整的軀體擁有著執念，絕不會輕易斬斷作為完整人類的某一部分。

所以儘管秦若微在踏入破脈池之前就已經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此時也依舊產生了退縮的想法。

她該不會就此變成高位截癱吧？

想想也不是沒可能。

在開始之前，兮淵還有鍾老師就曾告誡過她，人體在第一次貫通四條靈脈的時候，也就象徵人從凡體蛻變成了半靈體。

而在這期間人體可能會發生一些異變，這種異變往往都是不可控的，它既象徵著機緣，也象徵著災難。

而如今秦若微就站在了這個節點上。

如果我是主角，我就賭了。

可我真的是主角嗎？

秦若微的腦海中閃過了很多畫面，最終停在了前日的宴會上，那日的她好不風光，推杯換盞間聽著一句又一句的奉承話。

人都是虛榮的，秦若微也是。

雖然內心不喜歡那樣的場面，但被恭維時也依舊會產生自得，但也僅僅只是一絲自得罷了。

青石城太小了，即便作為省會城市，常住人口也不過幾百萬，比起大多數省會城市來說差得不是一丁點，而青石城國武在全國國武排名更是吊車尾的水平。

她這個新生第一，或許連其他學校的前十或者前百都進不去。

在聯想到兮淵昨日說的那些話...

天選之人，變異武者，還有含著金湯匙出身的天之驕子。

這些人哪一個不比她像主角。

還有原主那手握“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劇本的未婚夫......

想到這裡，秦若微忽然咬緊了牙關，不再抵抗霧氣的沖刷，直接任由無數霧氣在她的骨骼內部撕咬、吞噬。

或許她秦若微不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也不受命運法則的眷顧，但是她比任何人都明確自己要走的道路！

如果不能擁有絕對的力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人，那還不如早死早重開，說不定還能重新整理地球oL的復活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