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川營招兵近在咫尺，新兵們在軍中整日除了訓練便無事可做，這幾日比試訊息傳得沸沸揚揚，連吃飯睡覺之前都是談論的此事，倒是教人樂此不疲。

反倒是沈彥，每日早起負沙跑上二十公里，看起來兩耳不聞窗外事，與旁人甚是不同。

“沈兄弟！”

外頭有人跑進來。

許步薇待在帳中，聽見聲音抬眼，便看到了王霖，周巖還有蘇敖洲。

見她待在此處，三人不約而同的走了進來。

這段時間王霖來找她的次數越發頻繁，周巖是個話多的，久而久之，便也能夠攀談上幾句，沒過兩日便熟絡了。倒是蘇敖洲……她不清楚，幾人的關係何時好到這個地步。

“你怎麼還在這杵著，明日就是比試了，也不急著去練武場上練練。”

王霖瞪了說話人一眼：“周巖，你別這麼說他。”

周巖撇撇嘴，嘀咕道：“我這也沒說什麼。”

許步薇道：“你們來這做什麼？”

“方才去看了比試名單，已經出榜公示，這次共有三千多人參加。”

三千人……這幾日人人都在談論比試一事，雖然沒有刻意去打聽，但想不知道都難。

招兵建了十個比試臺，主要是以晉升來欽定新兵的能力。勝者晉級，敗者便沒有資格參加下一輪比試，除非遇到平局。在時間上也有詳細規定，最多不得超過半柱香。

“比試內容也不簡單，由教頭親自來抽取兵器，若是有倒黴蛋抽到些冷門的彎刀、峨眉刺，有再多的本領，也必處下風。”

蘇敖洲點頭：“看來此次比試，需得考驗真正的本領。”

戰場上千變萬化，除了對待不同的敵人與不同的攻打方法，都要用到不同的兵器之外，若是發生了什麼意外，也要懂得借用其他兵器隨機應變。若是隻精通一門，恐怕也不適合留在衛川營。

這一點，許步薇倒是覺得還好，她自幼與許衛一同練武，接觸過的兵器多得數不勝數，雖然並未精通全部，至少不會吃虧。若是稍微懂得運用的技巧，勝出也不是不可能。

王霖有些擔憂，不知是因為天氣炎熱，衣裳穿的比較單薄，還是軍中伙食不夠好的緣故，近日每次見沈彥，都覺得她又瘦了一圈，也不知道有沒有力氣與人比試。

他關心道：“沈兄弟，你可懂兵器？”

話問的有些突然，許步薇一頓，不好多說什麼，更怕到時候會被人察覺她的身份有異，想了想說道：“略懂一二，幼時父親曾請過師父教我些皮毛。”

“那就好……”

他舒了一口氣，心算是暫時放下了半截。

周巖悠悠的在一邊獨自抱怨：“比試第一局便能淘汰掉一千五，選拔也太嚴苛了。真不知道比試期間要過多久，還能不能看到提督大人。”

聽到這，許步薇頓了頓，疑惑道：“先前你不是說他一定會來嗎？”

周巖莫名看了少年一眼，沒成想她倒是記性好，這話還記得。

“不是，我說的是最後一場，這新兵比試那麼多人，真要場場出面，提督如何消受的了。再說了，大人是什麼身份，那科考上，青天大老爺是你想見就見的嗎！”

話糙理不糙，只是許步薇被他說的有些無言，她轉過眼，不甚在意道：“好了，我知道了。”

周巖不以為然。

又聊了片刻，許步薇被他們拉著走出營帳，少年跟在幾人身後，心中卻依舊在沉思默想。

軍中錯綜複雜，許多事情不是她想看便能看到，只有進入衛川營，真正進入戰場才能打探更多的訊息。不過眼下週巖倒是提醒了她，想要知道更多具體的訊息，應當也只能從這位提督大人的口中才能得知。

她得努力進入最後一次比試，這樣才能得見這位提督一面。屆時，方有機會借力辦事。可惜如今看來，這位提督大人，恐怕不是那麼好接近。

許步薇垂眸，一閃而過半分狠厲的眸光。

*

深夜無眠，時間很快過去，次日辰時，練武場下的新兵沸沸揚揚，將周圍堵的水洩不通。

第一局分了十個比試臺，每輪比試設有兩位教頭當場監管。算是新兵們來到軍中的第一個重大的賽事，一時間士氣高漲，便連許多未參加的新兵也都爭著搶著看一番好戲。

見軍中如此熱鬧，周巖把王霖拉住，也不由自主的往人多的地方湊。

“你看前面！”

他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