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鞘露在眾人面前,一襲飄渺青衣墜地,少女看起來瘦弱輕盈,卻有能力將宴會中的人耍得團團轉。
手中拿的是方才的凜風劍。
黑衣人不知何時已盡數退去,此時此刻,無人敢再亂動。
雅間裡已經鬧出不少動靜,再這樣下去,她沒逃走,已經有援兵前來。
她神色未變,聲音很輕:“後退。”
眾人呼吸一窒。
文琅不可置信的看著冷若冰霜的女子,這是他跟隨衛懷胥以來,那麼多年,有人敢如此威脅將軍的人。
“你……你要做什麼!”
文琅深知自己打不過這個人,心中倏然生出一片恐懼來。那麼多年他待在將軍身旁,從來未曾遇到有人用性命相要挾。更何況,此人還是一個聽不進任何話的女瘋子。
想到附近沒有援兵未至,而另一旁的信使,不過是一群只懂女色、功夫不深的草包!根本不會有人出面。若是真出了什麼事,他便也再難活下去。
徐有桓望著那決絕的女子,仿若一瞬之間,回到了當初懸崖之下。
沒有人能阻攔她要做什麼,無論是當初執意要送她回長安,還是孤身跳崖,再到今日,挾持面前這位青年。
她總是這般讓人忍不住矚目,再全身而退。
可他不能露餡,不能上前,否則會像之前一般,讓小五陷入水深火熱當中。
徐有桓心中一緊。
雅間裡有一處廊庭,開啟偏門,能夠循著此處出去,這是最快能夠脫身的辦法。
地上的白瓷碎片摔的四處凌亂,許步薇用腳一踢,拉著他到閣樓外。
有些信使已經被方才的刺客嚇得體力不支援癱軟在地,眼下凜風劍被賊人拿走,更是望著她不敢輕舉妄動。
這世間,竟會有這般奇女子,能力出眾,比軍中兒郎還要毫不遜色。
寶劍是當初攻打時親自從許衛手中取下,對於北秦來說,是屬於整個將士的勝利與殊榮,如今被一位丫頭片子給輕易奪走,豈不是讓人取笑。
“抓住她!”
“失了寶劍,你們都要被可汗設罪!”
見她就要脫身,男子便越發心急,已經又有北秦人往她這個方向衝來,為首信使一片怒火,只急忙想要拿回寶劍。
許步薇鬆開衛懷胥的手,猛的一推。
她從懷中掏出一塊精緻的花鏢,用力一揮,只見那鏢落進壯漢眼中,剎那間一片劇痛,眼睛驀然瞪大。
“啊——”
男子摔倒在地,紅色的血痕不斷湧現出臉上,傷口極深,這一刀下去,直直毀掉了人的雙眼。醜陋的傷口險些在眾人面前,他趴在地上,已然叫人不忍多看。
她冷笑一聲。
時隔半月,當初他們北秦人取了燕州城將士的性命,那麼現在,便由她來替他們斷送這些人的一生。
很公平。
無人再能兼顧這位女子,許步薇略一掠身,徑直從樓上跳了下去,剎那間不見蹤影。
*
一場混戰終於結束。
馬車上,文琅半蹲在一旁,拿出一瓶瓷瓶。
“公子,血……”
文琅看向他脖頸上傷痕,已經留下一道淡淡的傷口。看來方才那人,是真想要衛懷胥的性命,並未有任何手下留情。
她簡直就是個瘋子。
文琅忍不住在心中又罵一遍。
也不知今日是怎麼回事,又是遇到刺客,又是遇到女賊人,文琅心中越氣,忍不住說道:“公子當初為何不聽聞大人的話,多派些人,那些北秦人見公子被人要挾,竟是一點也不上前幫忙,還好女賊人沒做什麼,否則……”
衛懷胥回想起剛剛的情形,心中微悶。
“派了也無用,那些黑衣暗衛,恐是北秦信使所計劃而來。”
方才打鬥之際,他觀察過那些人,只朝他與文琅攻擊,並不在意右側的北秦信使。自他挾持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若不是獨獨朝他們而來,還能是為了什麼。
“這些人,怎能如此膽大。”文琅氣急,“此處可是荊南之地,光天化日之下,他們想謀害將軍不成!簡直未將我們放在眼底!”
何止是不將他們放在眼裡,整個荊南他們都未曾放在心上。
從一開始來到百花樓,他們便從未想過要與衛懷胥共商戰亂之事。阿那爾呈上凜風劍,不過是用來查探衛懷胥的意願。就連那些暗衛,應當也是北秦信使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