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的潘美府中,也來了個人,那個潘美的手下、幽州兵敗後謀立太祖之子、後被逐出京城禁軍的王雲秘密來到潘美府中,將齊王召聚各地江湖英雄的情況告訴了潘美。潘美與齊王來往不多,平日裡齊王仗著自己與太祖是兄弟,在潘美等戰功卓著的人面前還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覺,潘美這些人自然與齊王關係也不融洽。
聽到王雲講完,潘美一方面奇怪齊王為什麼會有如此舉動,二方面對王雲的到來有些擔心,一個被官家逐出京城的人,未經允許進京,這可不是小事呀。潘美臉色凝重,看著王雲,說道:“你來京城,可有人發現?”
王雲看著自己曾經的上司,明白這事幹系,鄭重地道:“大人您放心,屬下一路小心,絕對沒有人發現。屬下無關緊要,但無論如何也是不敢牽累大人半分的。”
見王雲如此說,潘美很是滿意,心想,不枉自己器重他了。潘美說道:“齊王此舉明顯是想建立自己的勢力呀。”
“莫不是也想學當今的官家,等不及了,來個斧聲燭影?”王雲說完,看看四周,這房裡只有他和潘美兩人,而且這是在潘府。根本不用擔心話語洩露出去,這是一種本能反應。
潘美冷笑道:“那個金匱之盟是真是假誰知道呢?即使是真的,前車之鑑,當今官家難道還會重蹈覆轍嗎?齊王也太小看這個官家了。這個官家要說上馬殺敵,衝鋒陷陣,排兵佈陣比太祖有多少差多少,但若論心計,太祖又哪能是他的對手呀?要不然怎麼會死得那麼早呢?依我看,齊王如果夾著尾巴,或許還有幾年安穩日子過,他這樣,只怕是給了官家口實了。”
王雲聽完,暗暗佩服自己的上司,心想,薑還是老的辣。由衷讚道:“大人此言令屬下茅塞頓開。”
潘美忽地輕笑道:“當今官家只所還得感謝你呀?”
王雲聽得如墜雲霧裡,不解問道:“感謝我?”
潘美說道:“在涿州,如果不是你與盧亮謀立二皇子,官家會這麼敏感嗎?正是這件事引起他的警覺了。”
王雲恍然大悟,說道:“太祖有皇子,年紀又不小,況且太祖死得不明不白的,而那金匱之盟太祖駕崩之前沒聽說,怎麼駕崩之後弄出個什麼三兄弟輪流當了皇帝后,才到太祖的後人。江山是太祖打下來的,可這桃子卻落入了他人之手,跟隨太祖出生入死的人都不服氣呀。”
潘美此時收起笑容,不無憂慮地說道:“可當今這官家手段高明呀,不聲不響把那些文臣的心都收買了,想當初,太祖想遷往西京洛陽,也是一片反對之聲,不得己作罷。如今齊王在朝中收買了副宰相盧三遜等人,外則,招攬江湖好漢,肯定是還想在禁軍安插自己的人,當今官家豈會讓他得逞?”
“大人,您的意思是,齊王是坐不到皇位了?”王雲有些興奮,說道,“那不是二皇子殿下能早日登上皇位了?”
“按那金匱之盟所說,如果齊王不能當官家,理應傳與二皇子,只怕到時是怎樣的,誰知道呢。”潘美想的可沒這麼樂觀。
王雲神情有些亢奮起來,說道:“大人,要怎樣才能讓二皇子到時順利接位呢?”
潘美沉吟片刻,說道:“當今官家正是精壯之年,即使沒有齊王這個攔路虎,也還早著呢,如今之計,只能靜觀其變,積蓄力量,屆時厚積薄發,方有成功的可能。”
“二皇子殿下明白這個意思嗎?”王雲問道。
潘美說道:“自從高粱河一敗後,你等擁立二皇子,二皇子現在受官家的猜忌,哪敢高調呢?不過,閒瑕裡,與我等有些來往,而且,在朝中,與你一般想法的人也大有人在。況且,很多的將領對官家有些微詞,就是因為打契丹一敗塗地,而忘了賞賜打下了北漢的功勞。”其實,在潘美心裡,何嘗也不是這般想法呢?
潘美停了一下,又接著道:“二皇子殿下也常和我說起,很感激你和盧亮的擁戴之恩,對你和盧亮因此受貶也很是愧疚。”
王雲聞言,心生感動,說道:“二皇子真是有情有議之人呀,我王某人跟定他了。大人,您能安排屬下見到二皇子殿下嗎?”
潘美深思半晌,才道:“二皇子與你現在身份都有點特殊,而且,官家現在成立了個勞什麼皇城司,雖說正在組建之中,專門是打探這些隱秘之事的,故這見面可得妥當才行。”二人商議良久,方想出了個萬全之策。
齊王府裡平北廿英雄各顯神通的時候,在官拜衛州刺史的慕容業府上,潘美、王雲、慕容業正在書房裡坐著,慕容業對手下人特意作了交待,他今天要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