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對自家女眷無得聖眷頗有非議的官宦之傢俱都消停了下來,甚至隱隱的感激起當今的&ldo;不聞不問&rdo;。畢竟水至清無魚,人至察無徒,做官做到了他們這樣的位置,難保乾淨清廉。如若真的接到了省親的旨意,恐怕志得意滿之餘也會舉家修葺省親別墅吧。又聯想到江南甄家從幾年前便鬧得沸沸揚揚的&ldo;舉家還債&rdo;的鬧劇,眾位大臣們霎時間手腳冰涼起來‐‐獲得了朝中最大話語權的當今,接下來的動作是否要清肅吏治?自覺頭腦清醒的官員們立刻回想著自己是否從朝廷&ldo;借過&rdo;銀子,忙忙的指派內眷在家宅內翻箱倒櫃的查詢,最終在某個犄角旮旯處尋到了塵灰許久的借據借條,然後按照上面的數額髮賣的發賣,典當的典當,終於集齊了全部銀兩上繳戶部之後。次月便被聖上以種種藉口調動了原本的職位。或者升遷,或者調到外頭任個實缺兒……霎時間,一旁持觀望態度的大臣們也全都雞飛狗跳的動作起來。當然,凡事都有兩面性。一件舉措施行開來,總會有積極配合與消極抵抗的兩種人。許多朝臣們也自負&ldo;勞苦功高&rdo;,亦或是明擺著藉著上皇的臉面不將徒臻暗示性程度幾乎達到了明示的態度放在眼中,繼續不言不語的死扛著。其中便以王宮親貴以及八公十六侯為大多數。見此情況,徒臻又漫不經心的等了三個多月,發現再也沒有人家去戶部&ldo;填補虧空&rdo;之後,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準備繼續下一步的動作了。而在接下來的時間內,所有朝臣終於見識到了比上皇手中的錦衣衛不相遜色甚至越發恐怖的血滴子和粘杆處的威力。各處官員在任職期間所擔任的虧空和貪墨的糧餉以及這些糧餉的用處全都被言官們以賬冊的形勢上奏中書。徒臻順勢拿著這些個無可抵賴的證據做筏子,質問的朝臣們啞口無言。自然又有一波&ldo;膽小怕事&rdo;的官員們抗不出徒臻的窮追猛開啟始舉家變賣資產填補虧空。不過鑑於他們原本不合作的態度,徒臻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將這些個數字翻倍的壓到眾人頭上。巨大的負債將那些個朝臣壓得喘不過氣來,又害怕聖上真的磨刀霍霍等著宰割他們,只好將不能變更的祖產也都變賣了試圖還債。一時間神京處處都有變賣典當的身影,又得知金陵薛家資財豐厚,聖眷正濃,索性將手中值錢的產業典當在薛家名下的當鋪之中,也算是做了個順水人情。樂得薛蟠笑不攏嘴,幾乎終日的守在當鋪裡頭盤算清點,恨得徒臻牙癢癢。對著那些個朝臣們劈頭蓋臉的又是好一頓敲打。正當事情進展的無比順利的時候,久居深宮沒有訊息的上皇終於在前朝死忠大臣們的努力下得到了風雲變幻的訊息。大驚失色的情況下上皇發動了身邊的暗衛徹查朝廷這半年的舉措,待得知徒臻如此大手筆的動作竟然瞞了自己足足半年的情況下,上皇的臉色,終於變了。於此同時,徒臻鐵青著臉面端坐在乾清宮的龍椅之上,前面地磚上跪著粘杆處的首席負責人林墨之。他一臉愧疚的看著徒臻說道:&ldo;啟奏陛下,西寧郡王、鎮國公、齊國公、修國公等六人避過粘杆處的眼線直接勾結上了錦衣衛的人,越過我們安排在宮中的緊密監察將前朝的動靜透露給了上皇。現如今上皇正指派著錦衣衛的人在京中四處遊走哨探,我等害怕與錦衣衛的人正面對上,因此不敢多加阻攔。不過已經將暴露的錦衣衛眾人全部監視起來,接下來該如何動作,請聖上示下。&rdo;徒臻並未理會林墨之的稟奏,反而鐵青著臉面問向林墨之道:&ldo;你生性謹慎,做事細緻,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出了這麼大的紕漏?&rdo;林墨之臉色一黯。他最近被忠順親王纏磨的頭重腳輕,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監管粘杆處的運作。本想著大局已定應該沒什麼問題了,誰知道就因為他的一時疏忽,竟然出了這樣的紕漏。若是真的因此牽連到了聖上的大計,他萬死難贖。對於林墨之和忠順親王的糾纏,徒臻也是有所耳聞的。如今瞧見林墨之默然慚愧的模樣,便曉得只有情之一字才能迷惑住向來清冷淡然的林墨之。身為他手底下最受重用的臣子,又因為薛蟠在當中的牽制,徒臻對於林墨之的感情還是有三分真摯的。瞧見他現下愧對難當的模樣,徒臻輕輕嘆了一口氣。並沒有追究林墨之的失職,反而旁觀者清的提點道:&ldo;朕雖然討厭徒徵這個人,不過徒徵從七、八年前便風雨不動的下江南尋人的訊息朕也聽說過的。他對你的心意我暫且不評論。不過你手上掌握著粘杆處這樣尖銳的利器,在不耽擱正事的前提下朕也不反對你公器私用一番。徒徵對你究竟是情深意重,還是逢場作戲。你只要稍加查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