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徒襄和林墨之兩人俱都退出養心殿之後,徒臻輕嘆一聲。伸手從層層疊疊的奏摺下面抽出一小支梅花來,把玩半晌。陡然摘下腰間的荷包,將裡頭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花枝上的梅花一瓣瓣摘了下來放入荷包中,湊到鼻端輕嗅。半日,唇邊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7171、皇商 …缺銀錢薛蟠思殖民審鴻臚夷人突放言宮中的風雲變幻,鬼蜮勾讒薛蟠自是不知道的。他也沒那個興趣攙和進去。所以在林墨之登門拜訪的時候,他也沒想過私下打聽徒臻的舉動。還是林墨之主動說起了徒臻扔栗子一事兒。薛蟠聽了,表面雖然無所謂,但到底心裡還是愉快的。畢竟沒人願意給人當靶子使喚。林墨之瞧著薛蟠一臉懵懂的作態,心中微微嘆息。若說聰明的話,薛蟠絕不比他差到哪裡去。只是不知為何,從上輩子始,薛蟠就有意無意的掩飾自己的能力。你說他是扮豬吃老虎吧,可他確實沉得住氣。你要說他真就是個什麼都不在乎的人,倒也不像。不過你不惹到他的時候,他就跟個兔子似的沒什麼危險倒是真的。可是人生在世,總會有點念想。期望能夠得到什麼東西,或功名利祿,或錦衣玉食,再或者安平一世。有需求就會有慾望,這一點上薛蟠雖然也有,但總讓人覺得這些東西有就有了,若是沒了也不稀罕的感覺。說到底,還是沒在乎過什麼東西。可他真的就不在乎?明知被人利用卻沒有一絲不甘願,明知被人算計也沒有半點的急躁不安。究竟是真的無所謂還是城府太深?有那麼一刻,林墨之覺得自己完全看不透薛蟠是怎麼想的。他就像是一盆清水,透明的讓你能一眼看穿。可懂得物理的人也都知道,因為陽光折射的作用,人們肉眼看見的水中的深淺並不一定就是真的。林墨之下意識皺了皺眉,一時間倒有些恍惚莫名了。薛蟠冷眼瞧著,嘻嘻笑道:&ldo;別把你心理分析的技能用在我的身上。每天都這麼費盡思量的你都不累?&rdo;林墨之心中一跳,不動聲色的說道:&ldo;工作嘛,職責所在。&rdo;&ldo;工作是工作,娛樂是娛樂,要勞逸結合才是。&rdo;薛蟠笑眯眯的說道:&ldo;明兒我要和忠睿親王一起去鴻臚寺,你要不要跟著?&rdo;林墨之扯了扯嘴角,不以為然的說道:&ldo;你們是去拷問俘虜,我跟著做什麼?&rdo;&ldo;用你純熟的心理學知識拷問他們,徹底瓦解他們心中堅固的壁壘,快速獲取我們想要的資料和資訊。&rdo;薛蟠眯了眯眼睛,開口笑道:&ldo;這是為國家效力啊!&rdo;林墨之搖了搖頭,他也知道徒臻對於這批夷人的看重。明裡讓南安郡王著手處理此事,吸引了大部分人包括上皇在內的注意力。暗中卻不惜花費重金以他人之名在天津衛成立了造船廠,搜刮了許多會造船的夷人和經驗豐富的民間老工匠研究那兩艘被俘獲的戰船。花錢如流水似的,恐怕也想快點組建起炮尖火厲的海軍吧!自古出口多利潤。海外商隊的盈利在薛家所有的生意中也佔據前三。得到了薛家財力支援的徒臻自然也意識到了海外貿易的巨大利潤。在薛家的暗地搭橋下,徒臻現如今已經派出粘杆處的人和揚州一帶的走私船商勾搭起來,悄悄做起了海上的生意。甚至不動聲色的收買了不少海外國家的貴族,將建造炮船的資料偷了回來。也暗地裡買了不少最新的炮船,甚至還冒充海盜在琉球一帶盤桓,專門打劫那些過來做生意的夷人商船。所得利潤全都投入到了天津衛的造船廠。畢竟天朝上國的心思作祟,徒臻一門心思想要製作出精良的炮船。他無法忍受那些未開化未受儒家禮教的夷人們比大雍朝的百姓還聰明……不就是造船嘛,堂堂天朝百家爭鳴,奇人異事無數,總不會被這麼點小事兒難倒了。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講徒臻是個十分偏執的人,且行事不拘手段,只要能達到目的,即便過程陰私了點兒他也是無所謂的。而且他一旦作了決定,就非得一條道走到黑,撞了南牆都不會回頭。好在他是一國帝王,雖然表面上做的比較憋屈,但背靠國家機器的支撐,某些事情還是比較容易做的。只是不論他怎麼努力,也改變不了國庫空虛的事實。何況以他目前的實力,就算國庫豐盈他也不敢隨意挪動。因此他才對薛蟠去鴻臚寺的事情這麼關心。無他‐‐只希望薛蟠能快點弄出些賺錢的營生來,他也好繼續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