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67、皇商 …靜極難忍忠廉思動 戲裡戲外終是扮戲元宵已過,正事漸漸提上日程。首當其衝的則是去歲研討商議很久的銀、行之事。好在薛家旗下有許多票號,將已經培訓過幾個多月的掌櫃夥計們外放下去,又擇了一個良辰吉日之後,薛家銀號大江南北四十多處分行同時開業,只此一舉就博得了無數眼球。當中又有朝廷的力量做後盾,不過月餘,薛家銀號便收入了白銀三千萬兩,因順通南北便宜行事的手續費都獲利三十萬。讓冷眼旁觀的眾人驚奇不已。一時間嫉妒者有之,豔羨者有之,跟風者有之不必細表。且說某個人卻是坐不住了。忠睿親王府內書房,徒煌搖著紙扇若有所思的道:&ldo;上皇去歲不是說過安排夷人俘虜一事,因銀號和年事的耽擱一直延誤到現在。薛蟠這功夫該有時間了吧?&rdo;&ldo;他是否有時間只有那位說的算。&rdo;徒藉捧著茶盞好整以暇的啜了一口,漫不經心的道:&ldo;他現在定然把錢袋子看得很緊,你最好別觸了他的底線。要知道我們現在可是仰人鼻息啊!&rdo;說到這裡,徒藉不免輕嘆。想當年忠廉親王一眾黨羽遍佈朝野,做什麼事情都是如臂使指,那是何等的風光顯赫。現如今卻連一舉一動都要考慮到是否逾矩,是否會引起旁人的猜忌。這樣膽戰心驚的生活,真叫人膩歪透了。徒煌和徒藉從小到大的交情,豈會不知道徒藉心中在想什麼。陪著黯然一會兒,勉強笑道:&ldo;五哥放心吧,我心中有數。想來那位也知道我愛做買賣的事兒,和錢袋子接觸也不過是想探討取經罷了。大不了我也將收益的六成上繳國庫,總好過現如今要死不活的……&rdo;說到後來,自覺噤聲。看著一臉自嘲的徒藉輕嘆,現如今可不就是要死不活嗎?堂堂五皇子,竟然被過繼給了一個王爺。古往今來哪有這樣的事兒?更何況到了忠裕王爺府後,府上的同輩也沒有了往日的親暱融洽,隱隱約約的離他遠了一些。雖然平日裡寒暄照舊,可是徒藉能感覺出來,他們在害怕,害怕他搶了忠裕親王的爵位。要不是他後來買通上皇身邊的寵妃和李德裕幫他說了幾句好話得以分封忠廉親王,恐怕他的日子會更難。畢竟權利動人心,在這種爭鬥面前,有什麼情意是亙古不變的。怪不得百姓都說天家無父子,一招失利,簡直就是雲泥之別。徒藉黯然的嘆了一口氣。其實由始自終,他的野心都沒有那麼大,只不過是從小被人欺負怕了,被人孤立怕了,迫切的想要得到別人的認可而已。奈何他還是太天真了。他只看到上皇是他的父,卻忘了上皇首先是一位帝王。他只看見了上皇對他辦事爽利的讚賞,卻忽略了這讚賞之後的濃濃警惕和戒備……在皇權的面前,任何情感都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可以拿來利用,可以拿來構陷,卻不能當真。可惜現如今他都看清了,心卻死了。徒煌起身上前,輕輕摟住徒藉消瘦的身軀。沉默半晌,低聲說道:&ldo;五哥,要不咱們幫那位吧!我冷眼瞧著這幾年,那位雖然過得也很苦,但好歹比父皇多了兩分真性情。只要咱們不惹事兒了,想來他也能容下咱們的。&rdo;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上皇這招釜底抽薪已經讓徒藉徹底喪失了奪嫡的機會,若是他執意孤行的話那就是犯上作亂,祖宗宗室都不會容他,甚至連收容他的忠裕親王府都會有麻煩。而徒藉爭儲最大的優勢便是他和清流、宗室之間的親暱關係。上皇不過輕飄飄的幾句話,就將他苦心經營的勢力瓦解大半。他該讚歎一聲&ldo;薑還是老的辣&rdo;嗎?徒煌瞧見徒藉不掩失落的面容,也只能黯然的摟緊了他的身體權作安慰。爭儲失利之後大家都是被放棄的。只不過他的母族勢力強大,且母妃在上皇跟前一直能說的上話,那起子勢利小人才不敢對他如何。而老七的家族勢力比他更勝,也不用擔心。因此原該三個人承擔的苦楚基本上叫五哥一人擔了下來。可要說一點兒影響都沒有那也是騙人的。他自己只愛經商就不必說了。老七從小做夢都想著上戰場,可現如今比他小了好幾歲的老十一都凱旋而歸了,他也沒有那個機會。照此下去,恐怕一輩子也不會有了。老十二和老十一的年歲相仿,武藝兵法也都純熟,現如今除了每年定時下江南之外,連出京城的機會都沒有。在這麼下去的話,恐怕他們幾個就徹底的廢了。首當其衝的,就是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