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劉徹不惦記,韓嫣畢竟是竇太后的幹孫,又得劉徹看重,若是長房媳婦因為一些銀錢迷了雙眼算計韓嫣卻被太后和太子雙雙厭棄……那韓則才算是徹底沒活路了!與其走到那一步人財兩空還被外人嘲笑,還不如就在他活著的時候都分個明白,將來他就是走也走的安心。所以當韓嫣再次回府的時候迎來的就是一份分家的文書。&ldo;立分單韓則、韓嫣,韓說,今奉嚴、慈之命,恐日後生齒,日煩別有爭競之端,故命將祖遺田產、房屋以及家中所有應分之物,除三位養老之外,其餘均而分之……&rdo;&ldo;爺爺,你真決定了?&rdo;韓嫣看著手上的分家文書,皺眉問道。不是說古人最喜歡閤家歡樂,子孫滿堂的嗎?怎麼自家這幾位都這麼彆扭啊!&ldo;也不算是分家,只是將這些事情先說好,免得將來爭端不休。&rdo;韓孺從門房那裡得知韓嫣已經回府,心中有數。也轉了腳下的步子走到書房,正趕上韓嫣的話,不禁介面說道。&ldo;父親!&rdo;韓嫣躬身給韓孺見過禮,束手站在一旁默然不語。他和這個便宜老子實在是無話可說。在古人的心中只有嫡子才是自己的兒子,這樣的想法也無可厚非。何況自己是半路出家,這麼多年向來少在府中走動,對弓高侯府其他人也沒什麼感情。若不是韓頹噹噹年深受阿卓雅的恩德照拂阿詩瑪,對自己也愛屋及烏,長相又和自己的爺爺十分相似讓自己起了濡目之情,兩相互動,恐怕也不會對自己這般寵愛吧!韓孺走到屋內給韓頹當見過禮,看著一旁垂手不語的韓嫣,這才發現韓嫣的個頭已經到自己耳朵了。面容精緻,四肢勻稱,生氣勃勃,渾身散發著銳意的朝氣,比自己那個只曉得死讀書的嫡子利落了不知多少倍,當下心中感嘆,有些苦澀的說道:&ldo;分家的事情是我的主意,目前看來有些不近人情。不過我會盡力做到公平,想來你日後年紀大了,經歷多了,也會知曉我的用意。&rdo;&ldo;一切但憑父親做主。&rdo;韓嫣躬身應道。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那叫一個恭順。韓孺看著韓嫣的做派有些不舒服的皺了皺眉,不過他從前就和韓嫣不親,之後韓嫣做了伴讀入宮陪駕和韓孺的關係更是冷淡下來。現如今也就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勉強考校幾句學業上的事,便推脫府中有事轉身離去了。身後,韓嫣看著韓孺微駝的背影,說不清思緒的嘆了一口氣。接著就是分家。雖然韓頹當和韓孺一再強調,只是事先將遺囑之類分說清楚,並不是要韓嫣真就這麼搬出弓高侯府,只不過正式的準備還是很繁複。首先便是中人和主持人的推選。按照舊例,主持人一般都是由分家兄弟們的母舅充當,也算是做一個見證,以示公允。阿嫣的親舅舅還不知道在匈奴的哪個犄角旮旯裡貓著呢!而弓高侯府高堂聚在,韓孺也不想訊息外傳弄得人盡皆知平添枝節,也就沒讓韓夫人的母族過來。原本分家就是他提議的,所以這主持人也就由他自己做了。漢朝女子雖然沒有後來三從四德的教條,但大體上還是以夫為天的。既然韓孺這麼要求了,韓夫人無論是否樂意都得應承下來,否則便是不賢德,傳出去口沫都能淹死個人。而中人也就是公證人,一般都是由家中有威望的長輩擔當,弓高侯府裡最有威望的人毫無疑問的就是老侯爺韓頹當,因此他也就當仁不讓。之後的事情更是好辦,韓孺盡力公平的將公中財產分成三份,除了按照律例必須給韓則繼承的大頭之外,分給韓嫣和韓說的財帛良田也價值不菲,甚至將城外幾處位子比較好的莊園也分給了韓說兩人,當真做到一碗水端平,倒叫韓嫣另眼相看一番。只不過對於這樣的分法他雖然無可無不可,不過看到韓頹當依舊黯然蕭索的模樣,心中也不痛快。輕聲嘆氣,開口反駁了。&ldo;什麼,你不同意?&rdo;韓孺愕然的瞪大了眼睛。&ldo;我這種分法已經盡力了,絕對沒有偏頗的意思。即便是按律法來看也是頗為厚道的。阿嫣,你如今是太后的幹孫,身份雖然貴重,但也是為人子嗣。做事應該慎重考慮,孝道為上!&rdo;說道最後,隱隱帶著威脅的意味。而韓夫人本就肉痛公中財帛如此分配,畢竟韓嫣手中的商號恨不得日進斗金,紅火的是人都眼紅不已。奈何前幾日公爹傳她說話隱隱透露韓嫣手上的商號和宮中瓜葛頗深,韓夫人嚇得也就不敢起什麼歪心思了。又考慮到只要爵位能順順當當的交到韓則手中比什麼都強,也就忍住了不說話。哪知道韓嫣這裡橫生波折,一張姣好的面容也隱隱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