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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此人在商行買下甲等荔枝約十兩,銀錢花去一半。該商行正是風雷堂名下產業,因屬下趕在此人到達之前關照過商行學徒,所以未曾短斤少兩。&rdo;&ldo;此人懷揣剩餘的一百五十兩銀子及五斤青棗及十兩荔枝(乾少忽然能想象靳風扮成大肚子女人是什麼樣子了)進入了商行對面的綢緞莊,進門之後直奔內室陳列的內袍,挑揀片刻之後,買下一件褻衣……&rdo;因為怕語言表述不夠確切,那位忠心耿耿的屬下還在旁邊畫了一幅小畫來描繪那件褻衣的樣子:那是一件顯然是男人穿的白綾褻衣,對襟,寬袖,衣襬上面用北方刺繡特有的鮮豔得讓人眼瞎的絨線,繡著兩隻胖得像水鴨子一樣的……鴛鴦。乾少看著這張&ldo;形神兼備&rdo;的圖,忽然覺得心口隱隱作痛,只怕是當年在江南和折梅手梅之言那一戰時受的舊傷又復發了……實際上,是因為他手上,跟蹤大當家的屬下最後一張紙條上寫道:據屬下三人目測之後,一致認同,這件褻衣,與堂主您的身量十分吻合。作者有話要說:攤手,我不是在賣萌,我是在鋪墊大當家失身的過程……☆、雷五雷大回來的時候,也是下午。他當真如乾少所說,帶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也確實如乾少所說,叫做春花。長得倒是不錯,據前去替那女人安排房間的胖廚娘說,那女人長著杏仁眼,身體也不錯,面板紅潤,細腰豐臀,是宜男的長相。雷五沒有去看,但禮數還是周全的,雷大介紹說那女人是救了他的,父母雙亡,因為在村裡受惡霸欺壓,無依無靠,所以雷大才帶著她進了雷虎門,希望給她找個針線上的活計。雷五坐在自己的書房裡,硬梨木的椅子硌得他背疼。他坐在這並不舒適的椅子上,眼前一陣陣發黑。他小時候是世家子弟,後來家境淪落了,被父親託給舊友‐‐也就是他師父,他師父是雷虎門原來的掌事,也是一身的文韜武略,因為情傷蟄伏在這個小門派裡,漸漸也就習慣了。雷虎門雖然是江湖門派,但是門內人對文人都是很尊重的,他雖然在鏢師裡排行第五,但卻是手握除了門主之外最大權利的掌事。他自小就聰明,和乾少實在是物以類聚。他從來沒有這樣毫無理由又不可挽回地失敗過。雷五對雷大的心思,並不是什麼秘密,他自己也並不避諱。說不清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的,大概是習慣了逗弄那個人,看著他像蠻牛一樣面紅耳赤,就覺得分外有趣。逗弄得多了,漸漸也就生出了別的心思。其實那個人有什麼好呢?長得只能算中上,一身的蠻力氣,莽夫一個。真要鬥起來的話,自己略用點心計,那個傻子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輸的。怎麼偏偏就看上他了呢。雷五記不清楚了。雷五隻記得,有次武林盛會,自己舞了一套劍,舞劍的時候吟的是李太白的&ldo;俠客行&rdo;。被一個武林前輩稱讚為&lso;雛鳳清於老鳳聲,實在是不枉了這首好詩。&rso;&rdo;這件事也就這樣過去了,其他的人都沒怎麼記得,偏偏是雷大那個大字不識幾個的武夫,追著乾少問那首詩是什麼,是誰寫的,乾少被他纏得煩了,騙他說是白居易寫的,那傻子也信了,還追著街上住的教書先生問白居易是誰。彷彿還發生在昨天的事,但是一轉眼間,已經人事全非……自己和那人的名字,一個雷大,一個雷五,這麼些年來,自己真真假假地試探了那麼多回,那個人卻始終懵懂。直到這時候,才發覺自己有多可笑。那個人至始至終,都只是把自己當一個兄弟,所以容忍,所以憨厚,所以每次被欺負得面目全非過了不久又沒記性地湊上來,所以始終不曾放在心裡……放不下的,只有自己而已。其實被欺負的人不是最危險的,危險是欺負他的人,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是他底限,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會離開,所以總是不敢依賴欺負他的感覺,卻又總是忍不住地依賴這種感覺。等到他抽身而退的時候,自己卻已經戒不掉了。雷五靠在椅背上,用賬本蓋住了自己的臉。他是雷五,他當然不可能哭。他只是隱隱地,眼睛有點澀。作者有話要說:攤手……好晚了噻,今天上完課已經九點半了,吃個晚飯到了十點半,再玩個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