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白天下了點雨,晚上卻暖和起來,像是空氣裡都瀰漫著懶洋洋的暖意,林鬱覺得地面的熱氣在不斷地往上燻,燻得他耳朵燙得要熟了,終於低下頭來不再和程曦對視。&ldo;我,我打的回去。&rdo;他簡直控制不住想往後退兩步。程曦伸手就挽住了他肩膀。確實是單薄的理科生,就算穿著襯衫,也可以感覺手下人修長單薄的骨架子,程曦不自覺翹起了嘴角,心情忽然就好起來,又伸手揉了揉林鬱的頭髮,手下人有點瑟縮又沒有掙脫開,還是乖乖任自己摸著頭。感覺自己像捕獲了一隻稀有的小動物,今天這種&ldo;陪小孩子胡鬧了一天&rdo;的煩躁和自我厭惡總算輕了點,心情大好,終於笑了起來。&ldo;小魚家應該挺遠的,今天干脆去我們宿舍住一晚上好了。&rdo;易雲攸看了看手錶,提議道。&ldo;對。&rdo;程曦簡短贊同,手掌覆在林鬱肩頭:&ldo;小魚怎麼說?&rdo;林鬱有點出神。一向知道程曦高,但卻不知道他這麼高,在學校裡偷偷觀察他那麼久,最近的距離也只是擦肩而過,更多的時候只能在人群裡遠遠地看著他打籃球。林鬱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看程曦。真的好高,比自己大概高出了大半個頭,抬手揉自己的腦袋完全不費力。而且明明穿衣服那麼顯瘦,靠近了才知道他根本不是什麼瘦削的衣架子,畢竟是能夠扣籃的人,林鬱剛剛被他摟過去一下,差點栽在他身上,感覺他的襯衫下面全是硬邦邦的,但又是柔韌的硬,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肌肉了。和林爸爸一樣,從小學就架上一副眼鏡的林鬱,如果不是碰到程曦的話,這輩子大概沒什麼近距離見識到&ldo;肌肉&rdo;的機會。而且,他名字裡的曦字大概是真的取得很好。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隔了衣服也能感受到溫暖的熱度,雖然只是初秋,還是讓人覺得溫暖起來。距離這樣近,好像整個人都籠罩在名為&ldo;程曦&rdo;的磁場裡,滿世界都是交流電亂竄,林鬱用了很大努力才讓自己不緊張到閉氣,在程曦的笑聲裡,結結巴巴地回答:&ldo;好……好。&rdo;然後的事情就簡單了,易雲攸去開車,程曦繼續勾著林鬱肩膀在街頭等他,大概是覺得這木呆呆的小杏林結結巴巴地回答很有趣,程曦和他聊得很開心。可憐林鬱,一邊緊張得心跳超速,一邊還要努力聽程曦問了些什麼,別說一百五的智商,兩百五都不夠用。明明沒有喝酒,但是程曦站著的時候,不僅手搭著林鬱,連身上的重量也在往林鬱身上靠,林鬱張了張嘴,剛想提醒他,結果抬眼一看,程大少爺正半眯著眼,輕聲哼著小調,唇角還勾著點笑意,比剛才站在一邊吸菸的時候還愜意,林鬱只能默默地忍了。好在程大少爺也不是毫無自覺,中途還問了一次:&ldo;還習慣嗎?&rdo;&ldo;什……什麼?&rdo;程曦眼睛眯得狹長,勾在林鬱肩膀上的手朝自己和林鬱指了指:&ldo;這樣啊。&rdo;&ldo;你以前沒有朋友的話,和我們這樣相處習不習慣?不習慣的話我們就慢慢來?&rdo;林鬱的臉瞬間燙起來。他並不知道,程曦這樣的話,是把他納入自己的好友圈的意思,他也並不知道,在這之前,這個圈子裡都只有程曦沈澤易雲攸三個人而已。&ldo;習,習慣……&rdo;&ldo;那就好,&rdo;程大少爺又哼起了小調,還不忘點評一下林鬱:&ldo;你雖然沒什麼肉,靠起來還挺舒服的嘛,軟綿綿的。&rdo;軟……綿……綿……的……林鬱在心裡默默吐槽:&ldo;你還是沉甸甸的呢!&rdo; 思考不像程曦開著跑車到處跑,易雲攸低調得多,他開的是號稱大號帕薩特的輝騰,連標誌也和桑塔納一模一樣。程曦自然是很嫌棄這輛車,但沒辦法,他自己的車是不會開到學校去的‐‐開跑車來上課的有藝術學院那幫暴發戶就夠了。沒奈何,只能&ldo;紆尊降貴&rdo;坐易雲攸這輛車。&ldo;這車雖然醜了點,還是挺舒服的。&rdo;程大少爺支著手臂,一副&ldo;我是大爺&rdo;的姿勢靠在車後座上,又瞟了一眼身邊的林鬱:&ldo;怎麼不說話,暈車嗎?&rdo;林鬱搖了搖頭:&ldo;我在想事情。&rdo;程曦被他一臉嚴肅的樣子逗笑了:&ldo;想什麼事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