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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胥同學吃飽喝足,帶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爬到床上,又開始補覺了。林鬱默默做了兩套題,看了看白小胥的作業,幫他把不會做的題目做了,然後趴在白小胥床邊,小聲地叫:&ldo;白小胥,白小胥……&rdo;白小胥翻了個身,哼哼了兩聲。&ldo;你一個人在寢室,記得鎖門。&rdo;林鬱很謹慎地吩咐他:&ldo;不要隨便給人開門,學校也會有人入室搶劫的。&rdo;白小胥人事不省地&ldo;嗯&rdo;了一聲。林鬱收拾好東西,把要帶的東西整整齊齊地在書包裡碼好,然後鎖上門,回程曦的宿舍去了。-程曦到北京時是上午十點,他以前去過很多地方,唯獨沒有北京,不知道單單是因為時機問題,還是潛意識不想來這裡。昔日郁達夫寫故都的秋,陶然亭的蘆花,釣魚臺的柳影,西山的蟲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鐘聲,連隨便賃個老院子住著,也能坐在槐樹下看漏下來的日光。可惜程曦到的時候,故都的秋就只剩下一望無際的霧霾了。程曦開啟揹包,裡面林鬱把各種東西都分門別類放得整整齊齊,藥物,應急物品,衣服,食物和水,還有兩個未雨綢繆的口罩,林鬱還在包裝上寫了一大串字表明用途,大意就是一種是n95口罩,可以有效防止霧霾,但是連續佩戴半小時要取下來休息一陣,另外一種只是普通口罩,可以在室內的時候戴。程曦無奈地笑了,拿了個那個簡單的普通白色口罩戴上,他鼻子挺,眉眼英氣十足,一米八的身高,又是天生衣架子,一路走出去回頭率不少,大概有人當他是低調出行的明星。他出門向來不喜歡帶多少東西,一張信用卡走天下,這次帶的行李算是多了,裝了一個揹包,大都是林鬱整理的。剛出機場,就已經有人等在外面了。這裡果然算是那個人的地盤,從機場到餐廳,再到見面的會所,一路上安靜低調,行雲流水。程曦還在車裡補了個覺,醒來時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霧霾真的散了,天竟然是藍色的。外面景色尚算不錯,綿延的紅色城牆,金色琉璃瓦,顏色濃重飽滿到了極致,反而莊嚴起來,過了門崗,沿著有垂柳的路一直開,隔了遠遠的水面,有一座孤島,上面似乎也有建築,距離太遠了看不清。等到車七繞八繞繞進一個老胡同的會所門口,程曦才想起那座孤島的名字。那叫瀛臺。&ldo;到了。&rdo;司機倒是客氣,還替程曦開了車門。車只能到這裡,警衛員帶著程曦沿著衚衕一路走,果然有槐樹,隔著院牆,落了一地淡黃色的花蕊。院子門倒是不顯山不露水,紅漆木門,獸首銅環,門檻高,門口還守著兩個人。推開門進去,是富貴精緻的四合院,院子中央擺著重巒疊嶂的太湖石,纏著開謝了的紫藤花,一叢湘妃竹,院子裡挖了荷花池,四面圍著太湖石,還養著錦鯉,池邊擺著幾張黃梨木圈椅,方桌上還擺著茶具,四面都是抄手遊廊,雕樑畫棟,紅柱彩繪,程曦向來不喜歡這個調調,也沒多驚訝。那個人在堂屋裡,屋子裡也是中式傢俱,當中的黃梨木方桌,一對太師椅,壁上掛的是一副山水畫,雖然是在休息時間,仍然是正襟危坐,穿的也是黑色中山裝,手邊的景泰藍茶盅冒著熱氣。看見程曦,他抬了抬手,程曦會意地揀了靠牆邊的太師椅坐了。他不動聲色地敲了敲桌子,臉上神情看不出喜怒。難得他抬舉,程曦也不說話,重新走到他對面坐下。&ldo;這地方離後海近,那裡年輕人多,你下午去那走走。&rdo;破天荒地,他說了兩句類似寒暄的話。程曦不至於因為這電話就感激涕零。&ldo;我有計劃的。&rdo;程曦直奔主題:&ldo;你找我來這裡說什麼?&rdo;他仍然是正襟危坐,英俊威嚴面孔上看不出喜怒,眼睛半垂著,卻讓人不敢輕易造次。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一下,兩下……他是自律的人,一舉一動都古板自持,軍人一樣,鮮少有這樣的小動作。程曦等著。敲桌面的聲音停了下來。&ldo;我要把你送到國外去住一段時間。&rdo; 北京程曦已經不是當初第一次見他時候的十五歲少年,不管眼前這個生了自己的人說出怎樣冷酷的話,都不像當初一樣震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