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還拿聶寅之來威脅我。我說不出話來。聶寅之卻像是看不懂我在壓抑自己的情緒,繼續若無其事地喝茶。他甚至還淡淡地說了一句:&ldo;小遙確實和他媽媽很像。&rdo;他說:&ldo;有時候,我甚至想把他,當做他媽媽……&rdo;&ldo;聶先生!&rdo;我猛地打斷了他的話。我自己都沒料到我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在我大腦反應過來之前,我已經&ldo;噌&rdo;地站了起來,用最憤怒和厭惡的眼神瞪視著聶寅之!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哪來的膽量。他是華天的幕後boss也好,是聶家家主也好,是聶寅之也好!此時此刻,他只是一個對塗遙抱著齷蹉念頭的中年男人,他甚至在塗遙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都不曾伸出援手,他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用他骯髒的念頭去肖想塗遙。我不怕他!我知道他有通天手段,我也知道他那張虛偽笑臉下藏著多少能夠弄死我的方法。我知道聶家是什麼樣的龐然大物,也知道華天除了前臺擺著的那個貔貅之外沒有一處是乾淨的。但是塗遙是我的戀人!不到二十四個小時之前,我躺在他身邊的時候,在心裡發誓要像對待家人一樣好好對待他,一輩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聶家雖然豪富,但是天無絕人之路!我冷冷地看著聶寅之,瞬間的暴怒之後,我已經想好了幾條應對他的後招,雖然塗遙的演藝事業可能要終止,而且我們會受到很嚴重的打擊,但是至少能保住性命。實在不行,以塗嬌嬌那女人的虛榮程度,塗遙的親生父親總不會比聶家差得太離譜。聶寅之笑了起來。&ldo;關永平說得沒錯。&rdo;他一臉欣賞地看著我:&ldo;你確實配得上塗遙。&rdo;說得這樣好聽,誰知道你是真的試探我還是隻是因為看到我態度堅決而暫時裝作軟化,以後再找機會弄死我們!他既然退了一步,我自然不會不順著臺階下。就算他是裝的,現在就和他鬧翻也沒好處。我盡力和緩了臉色,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聶寅之拿起桌上的一本書,攤開,從書頁裡找出夾著的兩個紅包。我眯起了眼睛。難道是威逼不成,改成利誘?在我狀似溫和實則警覺的目光中,聶寅之把這兩個紅包推到我面前:&ldo;這次來得匆忙,就準備了這兩個紅包,給你和小遙,等小遙二十歲生日的時候,再送給他一份像樣的禮物。&rdo;我沒有收這個紅包,而是看了他一眼。&ldo;拿著吧。&rdo;聶寅之像是有點疲倦一樣,閉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燈光照在他斑白鬢髮上,竟然有幾分悲涼的感覺。&ldo;我累了。你去睡覺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rdo;毯子也不蓋,就這樣靠在沙發上睡,凍死了還算便宜你。不過凍死了也好,就不用擔心他喪心病狂對塗遙下手了。以他現在對塗遙這副寵愛樣子,說不定連遺囑裡都給塗遙分了不少好東西。就只怕分不到東西還是小事,聶源那個神經病一向嫉妒他對塗遙偏愛,等他死了心裡不平衡來搞我們,那就麻煩大了。真是個害人精,死都不能死。我腹誹幾句,還是把紅包拿了。&ldo;聶先生,晚安。&rdo;不拿白不拿,看他這豪富樣子,紅包裡的東西估計值不少錢,要是什麼噁心巴拉的表示感情的東西就直接賣了換錢,要是不噁心就留著,聶家過年的紅包都是家族名下優秀企業的股份,這個紅包裡的東西不至於不能升值。我收了兩個紅包,溜回房間,想了想,還是放在床頭,等明天和塗遙一起拆。塗遙那傻逼渾然不知自己剛剛被個糟老頭肖想過,抱著被子睡得人事不知,這幾天我好吃好喝把他養得白白嫩嫩,結果一點不頂用,還讓聶寅之跑來惹我。我有點恨鐵不成鋼,在他臉上狠狠捏了兩下。誰知道把他捏醒了。扇子一樣的長睫毛抖了抖,眼睛慢慢睜開,墨黑瞳仁裡一片茫然,四處張望了一下,總算調好了焦距,看到了我,臉上還帶著被我捏出的印子,無辜地問我:&ldo;大叔,怎麼了?&rdo;我忽然就不想揍他了。看著他現在的樣子,想想十多年前,還沒被關過小黑屋,也不會偽裝和欺騙別人的小塗遙,是不是也是這樣無辜地看著自己的媽媽,滿心以為,這個女人會好好對待自己,給自己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