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咧嘴笑了笑:“七牛你來了啊。”
“嗯,學生來了,先生,你有什麼吩咐?”
宋濂再次一笑,給了大兒子一個眼神。
宋大爺會意,客氣的將眾人請了出去,只留下朱七牛一家和自己一家。
宋濂上下好好打量了朱七牛片刻,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摸了摸朱七牛的頭:“一晃二十二年過去,七牛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機靈古怪的小孩子了。”
朱七牛的眼淚‘簌簌’落下:“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我情願回到過去繼續當小孩。”
“說什麼傻話,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若只有生,沒有死,後來者豈不是無地可耕,無房可住?”
“那我不管,先生,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宋濂搖了搖頭:“我的身體我知道,時間不多了。七牛,別任性了,聽我好好說。”
“弟子……遵命。”
“我家兒孫出身優渥,不像我小時候那樣吃過許多苦頭,因此多少有些眼高手低,不夠刻苦,不然以他們的出身、才學和天資,不至於要靠你幫忙才能坐上高位。
對於他們,我也沒什麼太大的期盼了,以他們如今的位置,上進的可能也不大了,只盼他們好好做人,好好做官,闔家安康。
有七牛你在,我也不擔心他們過得不好。這話說來有些不要臉,但先生還是想說。
我走以後,就煩勞你多多照看他們了,朝堂之上浮浮沉沉,若他們真力不從心,或是犯了什麼事,你不必太過袒護他們,若能儘早迷途知返,讓他們保全性命,回家耕讀,那也是極好的。”
一番話,說的兒孫們個個泣不成聲。
尤其是當年跟胡惟庸攪和、差點害的全家陪葬的宋慎,更是羞愧的當場跪下,給爺爺磕了三個頭。
“抱歉,爺爺,是孫兒不爭氣,一心只想往上爬,孫兒保證以後不會了,孫兒會做好分內的事,其它時間就以讀書為主,若有疑難之事,我會找七牛參詳,不會貿然亂來的。”
宋濂滿意的點了點頭:“你能有此覺悟,很好,爺爺我死也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