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如果朱七牛當初聽了張冰洋的,把從禮部兩個司拿的錢還回去,那些官還是會想方設法的截留一部分,並且覺得那是他們該得的利益,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在他們窮的都買不起年貨的當下,朱七牛和朱雄英又賞了他們一批年貨,情況可就又不同了。
興許這些年貨的價值遠沒有他們貪的錢多,但他們還是在絕望之中抓住了曙光,從而覺得朱七牛是個好人,更對朱雄英感恩戴德。
這種事情,皇帝朱元璋可太熟悉了。他也幾乎每天都在用這種法子平衡朝堂,收服人心。
“朱七牛這小子可以呀,剛接手宴會之事時,一上來就把問題搞出來了,末了卻又把事情辦妥了,沒得罪人,反而拉攏了一批人。嗯,有宰輔之姿。”提起酒杯給李善長倒了杯酒,朱元璋順勢說道。
李善長微微一怔,生怕皇帝猜忌自己惦記丞相之位,連忙表態:“自胡惟庸之後,大明已經許久沒有丞相了,可一切運轉如常,甚至政務辦的比之前還要順暢,可見丞相要不要沒什麼要緊,忠義伯這是生錯時代了,估計這輩子頂頭了也就是個六部尚書。”
朱元璋哈哈一笑:“沒有足夠高的官職,但可以有爵位和其它榮譽嘛,什麼榮祿大夫,光祿大夫,左右柱國,金銀珠寶,都是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啊。“
李善長淡淡一笑:“皇上言之有理,忠義伯是個有福的。”
朱元璋忽然臉色一變:“說起來,咱倒是一直挺好奇,善長你為何會突然舉薦朱七牛主辦兩場宴會?他就是個九歲的孩子啊,你就確定他能辦好?”
李善長繼續淡然笑著,一點都不帶猶豫的:“事已至此,老臣就不隱瞞了。
實際上是老臣收到訊息,往年每逢大宴,有些官員便會趁機上下其手,老臣有心調查,剷除毒瘤,又恐打草驚蛇,故而舉薦九歲的忠義伯前去主持。
則那些傢伙必然輕視於他,做事愈發不加遮掩,老臣便可以趁機查明他們的罪證。
而忠義伯年紀還輕,就算跟他們同流合汙也情有可原,事後教導一番也就是了。”
朱元璋哈哈一笑:“愛卿老成謀國,真是咱的大忠臣啊。”
“老臣愧不敢當。”
不輕不重的拍了拍李善長的肩膀,朱元璋重新走到窗邊,正好趕上朱七牛宣佈晚宴結束,招呼一樓的百姓有序離開。
“咱們也準備走吧。”朱元璋道。
太子等人紛紛附和。
李善長故意落在最後,來到窗邊看了眼臺上的朱七牛,神色複雜。
……
百姓前腳離開,後腳皇帝就帶著他的官員們下來了。
朱七牛跟朱雄英迎了上去。
朱元璋見朱雄英穿得有些單薄:“好孫兒,你不冷嗎?”
“孫兒不冷,反而覺得熱呢。”朱雄英道。
“那是因為你一直在動,又太興奮所致,待會兒出去萬一吹到風,受到凍,就容易生病了,還是多穿點衣服吧。”
“是,皇爺爺。”
朱元璋又看向朱七牛,滿意的笑道:“你這次的差事辦的不錯,咱很喜歡這場別開生面的宴會。”
“謝皇上誇獎。”
“有功不能不賞,這樣吧,咱再給你的官階提一品。”
吏部尚書為難道:“忠義伯的官階已是正三品,再提一品,可就是從二品了。”
朱元璋道:“從二品便從二品吧,有功嘛,壓著不獎賞也不行。”
“可是從二品官職已是少之又少,一個蘿蔔一個坑,皇上準備……。”
“嗯,他畢竟還是小了點,任實職還是勉強了些,就晉升為散官吧,不必主政某個官衙。”
“那就升為中奉大夫,皇上以為呢?”
“可以。”
就這樣,朱七牛再次升了一品,可以穿補子上繡錦雞的官服了。
封賞結束,朱元璋帶著太子太孫他們回宮去了,眾官員也有馬車代送。
唯獨太常寺等衙門的官員留了下來,準備接收太孫的賞賜。
禮部尚書劉仲質和其他禮部官員也被朱七牛留了下來。
“伯爺留下我們作甚?”劉仲質不解道。
朱七牛笑道:“雖然給我錢的是禮部精膳清吏司和儀制清吏司,但大家都是禮部官員,何分彼此呢?我跟太孫先前在皇帝面前就說過了,會給三寺和禮部年貨,這裡的禮部,自然指的是禮部上下官員了。”
劉仲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