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熱酒下肚,趟風冒雪而來的眾人都覺得舒服極了。
朱七牛擦了擦嘴,拿起筷子笑道:“來,吃菜,趁熱。”
眾人紛紛點頭,拿起筷子各自夾起想吃的菜吃了起來。
這一嘗,納哈出這邊的將領、勳貴、大臣等紛紛一驚。
“這是中原那邊新近出現的美食嗎?以前竟從未吃到過。”
“東西似乎還是那些東西,但味道嘛,辛辣了不少,也複雜了許多,好吃,真好吃。”
“這個味道也太下酒了,我感覺我能就著菜喝三斤酒。”
“到底還是漢人聰明、秀氣些啊,不像我們,只會舞刀弄槍。”
“……。”
常茂笑了笑,適時解釋道:“諸位,你們說的這種味道是辣椒的味道,這辣椒嘛,乃是冠軍侯朱秉文最先發現並在大明栽培的,目下正在大明官員百姓之間風靡呢,就連太上皇和皇上也喜歡。”
藍玉幫腔道:“是啊,這辣椒可是個好東西,能當調料,能當菜,還能生吃,或是磨成醬料和粉,靠著它,京城那邊的廚子們可是想出了好多種美食,吃都吃不過來。”
雖然明知道他們是在用美妙的生活誘導自己快點投降,可納哈出這邊的人還是很沒出息的嚥了口口水,原本那點不服氣也被擊散了許多。
說到底,哪怕是王侯將相,爭來爭去也只是想過得更好而已。
對於納哈出等人來說也是如此。如果可以,他們也想離開這受苦的北境,去中原大地享福。
彼此對視一眼,不少納哈出一邊的人都從同僚同袍的眼中看到了意動。
納哈出見狀,心中默默嘆了口氣,又舀了一勺酒,悶頭喝了下去。
雖然有投降之意,但到底自在了這麼些年,內心多少還是有點抗拒。在酒精的刺激下,納哈出鬼使神差的夾起一口菜說道:“在這草原之上,生火做飯可不是個簡單事,得大火猛火才行。”
藍玉挑了挑眉:“哦?所以呢?”
“我看這附近似乎沒有濃煙,不知你們是如何做飯的,這些東西煮的這麼軟爛,不像是用炭火能搞定的。”納哈出道。
藍玉本能察覺到了不對,但沒想明白納哈出到底是啥意思,便看向了常茂,眨了眨眼睛。
這老東西啥意思?
常茂心中隱隱有些猜測。
他怕是在說我們中原人就像是炭火,沒法真的征服這片草原,就算佔下來了,也守不長久吧?
順便問問我們的自熱米飯的秘密,看看我們有沒有誠意?
又或者,他想借機打探自熱米飯的工藝,將來好複製過去,反過來用自熱米飯當軍糧,對付我們?
眼珠一轉,常茂接過了話頭:“說起這個啊,又得提起冠軍侯了。”
一聽冠軍侯三字,納哈出謹慎了許多,追問道:“這是為何?”
“因為這種工藝是冠軍侯發明的。”
“那冠軍侯還真是發明了不少東西。”
朱七牛同樣看出了納哈出的不甘,接話道:“一點點小發明罷了,比起我發明的火車和虎蹲炮來說不值一提。”
乃剌吾是坐過火車的,所以之前對納哈出詳細描述過,當時聽完之後,納哈出驚為天人。
至於虎蹲炮,因為乃剌吾是異族、降臣,所以他是接觸不到的,只是聽說過其威力。而他也將聽到的有關虎蹲炮的傳言轉告給了納哈出。
這兩樣東西的威力及其作用,對納哈出這種老江湖來說是不難想象和判斷的,這也是他願意投降的主要原因之一。
此時聽朱七牛並不接茬,反而提起了火車和虎蹲炮,納哈出後背不禁出了一層冷汗,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失言了。
快速想了想,他索性也沒再提大火小火這一茬:“下官已經聽乃剌吾講過火車了,不知日後這火車的軌道有沒有鋪到遼東一帶的可能?”
朱七牛哈哈一笑:“那是自然的,不僅是遼東,還有更深處的草原,都會鋪設鐵軌通火車,到時候無論是運人運貨,都將無比快速。”
“冠軍侯以前沒來過這邊,可能不清楚,這邊的冬天可是冷得很,那火車跑得動嗎?”
“無妨,火車火車,靠的就是火來跑,火豈有怕冷的道理?”
納哈出意味深長的尷尬一笑:“說的也是。”
朱七牛笑了笑,拿起一個桃子啃了一口,十分自然的換成了另一個話題:“至於虎蹲炮嘛,那就更是無懼嚴寒了,因為虎蹲炮的推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