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說我們能一勞永逸的解決來自北方的威脅嗎?我指的是將其徹底納入華夏版圖,像久遠之前的湖南、兩廣等地一樣。”閒聊了好一陣後,朱七牛終於問出了此行最想問的問題。
宋濂笑著反問:“你小時候就是這樣的雄心壯志,不像個正統的讀書人。怎麼,去了一趟草原,更加鬥志昂揚了?”
“倒也不是,就是覺得隔段時間就派兵北伐、動不動就受到他們的攻擊挺煩的,而且地方都打下來了,卻還是得退回原有國境線,這是一種浪費,而正所謂浪費就是犯罪,先生你懂的呀。”
“你思考的問題,幾千年來歷代聖賢肯定也想過,但是都沒被解決,可見這個事幾乎無解,最起碼以現有的大明國力是無解的,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能有鐵路、虎蹲炮這樣破天荒的能夠促進草原併入中原的偉大工具。”
朱七牛笑的跟個小狐狸似的:“先生,如果我說真的有呢?”
“哦?你說說看。”
朱七牛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三兩下就把大明版圖畫了出來,又在北邊畫了一個跟大明版圖差不多大的草原版圖。
“先生你看哈,這北邊的空曠地帶就是元廷的地盤兒,他們在草原之上雖然基本無險可守,但也來去如風,如果我們進犯他們,他們的探馬可以提前發現我們,然後或埋伏或逃跑,逗我們像逗傻子一樣。
也正因為無險可守,所以我們就算拿下這裡的某些地方,也只能退走,因為我們不可能一直派兵駐紮在那裡,若是我們的人留的時間久了,反而會被他們調集重兵包餃子。
眼下大明就只能隔段時間派人去北伐一次,爭取找到其主力,消耗他們的有生力量,如此一來,就能保證大明一段時間的北境安穩。”
宋濂點頭:“是這麼回事兒,你說的那個工具能解決這個問題?”
“是的。”朱七牛暢想道:“我發現了一種礦脈,它就跟鐵礦石一樣,可以經由人工改造成我們想要的各種形狀的器物,我管它叫做水泥。”
“水泥?跟建房子用的泥巴類似的東西嗎?”
“先生就是先生,一點就通啊。沒錯,水泥的用途跟泥巴其實差不多,而它最大的用處莫過於建造,無論是建造城市還是城牆,都不在話下,又快又好,還方便運輸。”
宋濂低頭看了看朱七牛畫的地圖:“若是如此的話,每在草原上快速建一座城市起來,就相當於釘了一根楔子進去,再以這根楔子為節點,就可以向四面八方建造城牆,就像長城那樣把敵人隔絕在外。”
朱七牛鼓了鼓巴掌:“先生說的一點不錯,只要這個計劃順利實施,我們就能用一層層圍牆把他們擠出草原之外,或者乾脆把他們圍起來,再潛移默化把他們同化成我們的人。”
宋濂摸了摸鬍子:“要真像你說的這麼輕巧,那不管是草原,還是西邊和西北邊,早晚都會落入大明手中。這事兒你跟皇帝說過了?”
“沒有呢。”
朱七牛拿起樹枝在北境上劃了三道連綿的曲線:“先生你看,我打算這樣搞,一步步往外蠶食,您覺得可行嗎?”
“按照這三條線路建造城牆是合理的,既利用了山勢,又利用了水勢。老夫就只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說的這個水泥要從關內往關外運嗎?若是如此,那工程也太大了,就算是把火車修過去,也是痴心妄想。”
朱七牛道:“所以我覺得必須就地取材,以點帶線,然後以線帶面。”
宋濂皺起了眉頭:“那麼浩瀚的草原,如何就地取材?這水泥是直接露在地面上的嗎?”
朱七牛苦笑:“這就是關鍵了。水泥並非隨便就能找到的,還得加工,就算我把加工方法和原材料提供給工部,他們想要找到礦脈也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但我可以。”
宋濂逐漸聽出味兒來了:“我聽我小兒子說,朝廷好像打算乘勝追擊,再來一次北伐?”
“先生厲害呀,看來你已經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了。不錯,下一次北伐將是開啟我這個計劃的最好機會,而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要麼計劃推後,要麼由我親自操刀。”
宋濂追問道:“你擔心功高震主?”
“有點,但我更怕被人惡意中傷。”
隨即,朱七牛將黃育才和黃日高的話大概複述了一遍。
宋濂聽完,哈哈大笑:“這個黃育才啊,搞官場鑽營這一套可太擅長了,經過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