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牛環顧了一圈三五成群的官員們,一甩拂塵,徑直朝著丹墀最上方而去,也就是奉天殿外的走廊上。
因為朱雄英正在那裡衝著他招手。
來至太子和太孫跟前,朱七牛行了個道家稽首禮:“貧道見過太子、太孫。”
朱標也有快半年沒見過朱七牛了,恍然間,竟也有些沒認出他,只覺得眼前這個仙氣飄飄的小道士有點眼熟。
朱雄英則不然,他隔三差五就會跟朱七牛見一面,所以並沒有那種突兀的陌生感。
“七牛,你來了啊,我還以為你又在睡懶覺呢。”伸手勾住朱七牛的脖子,朱雄英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太孫說笑了,自從跟師父學會打坐,我基本已經不睡覺了,自然更不可能睡懶覺。”
“是哦,可是我很懷疑你那不是打坐,是坐著睡著了。”
“哈。”
“你是七牛?咋變樣這麼多了?而且你這也長高太多了。”朱標這才知道眼前的道士居然是朱七牛,頗感驚訝。
可不是嗎?年前時只比朱雄英高一點點的朱七牛,這會兒都快比朱雄英高一個頭了。
朱七牛很清楚這就是修行後的好處,但他可不敢在太子面前嘚瑟。
用宋先生的話說,這位太子雖然不像當今皇爺那麼剛愎雄猜,但也自有手段,萬不可小瞧。
“回太子的話,黃帝內經有言,男兒八歲時腎氣充實,於是頭髮開始瘋漲,牙齒也開始更換,個子自然也會往上竄,太孫才剛到八歲,目前看著還不明顯,等再過幾個月或一兩年,他也要開始長個兒了,民間管這個叫做抽條。”
“是這樣啊,你小子現在說話一套一套的,看起來似乎成長了不少,孤很欣慰。這次你救了雄英,父皇應該會獎賞你一番,說不定會讓你還俗,你可要把持住了,別又跟那次似的衝動行事,要謀定而後動。”朱標拍了拍朱七牛的肩膀,低聲教導道。
“貧道明白。”朱七牛心裡一動,雄英果然是發病過了嗎?
那……我給他的三粒丹藥是立功了?
這可太好了,雄英不用死了!
就是不知道丹藥還有沒有剩,若是能把馬皇后、太子一起救了,那就更好了。
三人沒說上幾句話,早朝便開始了。
走完一套早朝的禮儀流程後,皇帝開始跟三省六部的大臣商討各項事宜。涉及到誰了,誰便進去回覆、討論或抗爭。
如此整整過了快一個時辰,朱七牛及其他一些過來當擺設的官員才被一起叫進了奉天殿裡。
一下子,整個奉天殿被塞得滿滿當當,都快人擠人了。
看著跟五個多月前截然不同的朱七牛,饒是朱元璋這種見識廣博的人,也差點沒認出來,暗暗嘀咕道:“這小子咋跟換了個人似得,咱以前也出過家啊,咋就沒跟他這樣?”
強行壓下心中震撼,朱元璋微微笑道:“諸位愛卿,可知昨夜太孫突發暴病,差點夭折?”
一般的官員誰敢打聽皇宮裡的事兒啊。
那胡惟庸才死了沒多久呢。
因此,大家還真就不知道太孫得病的事,此時陡然得知,官員們都懵了。
片刻後,常茂第一個站了出來,急切的上下打量著朱雄英,都沒顧得上請示皇帝,便僭越問道:“太孫你無恙乎?臣家裡藏有百年人參兩棵,我這就讓人送進宮來?”
朱雄英咧著小嘴笑道:“不用了舅舅,我已經好了,是七牛救的我。”
常茂大大鬆了口氣,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視線餘光卻瞥到皇帝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嚇得汗又出來了,‘噗通’跪在了地上:“皇上恕罪,微臣僭越了。”
朱元璋大度一笑:“無妨,你可是雄英的孃舅,這天底下除了我和皇后、太子太子妃,大概也就是你最不想他出事了,關切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謝皇上恕罪,微臣確實是太過關心太孫,這才忘了這裡是朝堂之上。請問皇上,太孫是否真的已經痊癒了?要不還是請戴思恭太醫再給他仔細看看?”
顯然,常茂也聽說過朱七牛藥到病除的名聲,但到底還是不太相信他這個小毛孩子,所以想讓戴思恭幫忙瞧瞧。
這時,官員們也都反應過來了,連忙紛紛開口。
“鄭國公言之有理,朱道長雖然醫術高超,但到底比不上戴思恭太醫老成持重,還是請戴太醫幫忙複診一下。”
“不想昨夜太孫居然突發重病,真是痛煞老夫了,老夫真恨不得讓自